宋景风总是不自觉地跟着寒酥一起闭气,结果都把自己憋得面红耳赤了,寒酥却还是在水下不见踪影。
黄献家的鱼塘不大,寒酥很快就将水下检查完毕了。宋景风一开始还以为鱼塘没有问题,直到寒酥检查完后,回到岸边问他要了自己的外袍,然后又潜了下去。
宋景风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去而复返,想来真的是有问题了。
果然,寒酥不多时就又浮了上来,用外袍做包袱,身后还背了一具人形的东西。
宋景风的瞳孔骤缩--尸体!
难道黄献的梦竟是真的?!
寒酥背着尸体上了岸,刚把尸体解开,还没放稳,黄献就立刻扑到了尸体身上开始嚎:“又夏啊!我的妻!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是谁杀了你啊?!为夫给你报仇啊!”
寒酥的表情不太好看,“你看清脸了吗就开始嚎?搞不好这不是黄夫人呢?”
黄献这才放过了怀中的尸体,“寒老板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贱内都失踪六天了,泡在这鱼塘里,哪里还看得清样貌呢?但是这衣服......咦?”
黄献这才发现真的不对,一脸惊惶地抬头看向寒酥。宋景风也是这时才看清了--黄献的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敢情刚才只是在干嚎而已。
“怎么了?”寒酥也意识到了黄献的不对劲,“这该不会真的不是黄夫人吧?”
黄献和宋景风这才鼓起勇气去看尸体的脸,却发现这具女尸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在水中泡了六天,以致于在水中加快了腐败而辨认不出容貌--而是惨白僵硬嘴唇发紫,从她脖子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来看,应该是被人勒死后抛尸鱼塘的。
宋景风不认识她,可黄献却认识,他惨叫了一声向后跌去,“婷婷!婷婷!怎么会是你?!怎么会......”
寒酥和宋景风看向黄献,只见他满脸悲痛,眼泪蜿蜒而下。与他现在悲痛的样子相比,刚才趴在尸体上干嚎他的妻子的样子,就显得太假了。
宋景风心下疑惑,他扭头看向寒酥,发现寒酥此时也是眉头紧锁地盯着黄献,显然也是起了疑心了。
只有黄献兀自不觉,还在边哭边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你?这不应该......”
“令妹不应该死,那谁应该死?黄夫人吗?”寒酥冷静地开口问道。
黄献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慌乱地说道:“不......怎么会......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此时再多的找补已然无用,方才他的表现已经深深地在寒酥和宋景风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黄先生,您之前还在说,令妹今天一大早出门去了。也就是说,在今天早上您还见过她,是吗?”宋景风问道。
黄献悲伤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冰冷的黄婷,木然地点了点头。
“尸体的状态也绝对不是死了几天的人,大概也就几个时辰吧。”寒酥道:“我在水下发现尸体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我还特意将整个鱼塘的底部都看了一遍,确定了只有这一具尸体之后,才把尸体搬上来的。”
黄献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鱼塘里并没有黄夫人的尸体。”寒酥说着,打了个冷战,“不好意思,我这身上还湿着呢,借贵宝地一用,我换身衣服啊。”
说完,寒酥拿起那个装着干净衣服的包裹,自顾自地往屋内走去了。
只留宋景风看着悲伤过度的黄献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