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疾声呵斥:“冒险失败就去死!所以才不能失败!”
弗雷德里克呆滞地坐在位子上。
“听好了,你要当名副其实的奥地利公爵对不对?要给那些看不起你的大贵族一点颜色瞧瞧对不对?”罗贝尔绕到桌子后,摇晃他的肩膀,“击败威尼斯人,整个奥地利都将拜伏在你的脚下,到那日,今日的一切代价都不值一提。”
“你说得对……”弗雷德里克呆呆地点了点头,“击败威尼斯……要赢……”
“硝石和硫磺在哪?”
“锁在军需仓库,钥匙在阿尔冯军需官手里。”
“很好。”
罗贝尔扭身离开军帐,临走时还顺走了弗雷德里克的一次性印信。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弗雷德里克骂骂咧咧地扔进嘴里一粒葡萄。
但他不会反感,甚至还期待罗贝尔多骂几句。
当一个人活在被他人漠视,敌视,乃至无视的环境中时,任何在意他的话语都是那样弥足珍贵,遑论对方的出发点永远是为他的利益着想。
罗贝尔说得对,攻下城塞就有宝马雕车香满路。攻不下?大不了一死而已。
“就这么点?你确定?”
罗贝尔徒手拎起两口加在一起也才一百斤的皮口袋,瞪大眼睛看向军需官阿尔冯。
阿尔冯委屈万分,连声喊冤:“冤枉啊,主教大人,下官绝对没有贪污,不信您问陛下,我军真的只有这些硝石和硫磺粉了。”
“这点火药怎么炸的塌城墙。”罗贝尔咬咬牙,神色纠结万分。
良久,他似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将阿尔冯赶出了仓库,关上大门,一个人在内部捣鼓起来。
阿尔冯忧心忡忡地扒在门边,试图从门缝里偷看自家主教在做什么。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罗贝尔推开了大门。
而那两袋子原材料,此时此刻已经兑制成乌黑浓密的火药颗粒。
就是……就是怎么感觉好像多了一点点?
不对,不是多了一点点,是多了好多!
阿尔冯惊掉了下巴:“大人,您这是……”
“今天的事情不许传出去。”罗贝尔把剑抵在他的胸口警告道,“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我来过这里,你、还有你的妻儿,全部都别想活着!”
他看着军需官销魂丧胆,通体战栗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尔冯吓得面如土色,目送主教大人施然离去。
在主教走出十几米后,他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你就当我向耶稣借了笔高利贷吧。”
他脱口而出:“基督是威尼斯人?”
“噌!”
长剑插在他脚边,只差一厘米就能刺穿他的脚背。
阿尔冯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匍匐在地,不敢眺望主教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