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无妨,无甚重要。”
“舅父放心,江湖人道义,我信戎持的。在离川,家中皆是汴京之物,也没见有的折的。”
元崧这话说的,意思就是他家里的东西都是汴京来的好东西,一个都没有没丢,哪里就能是戎持手脚不干净呢?这就是无形的给谢长柳脱开了干系。
何通见在元崧这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有继续深究。
为今之计,不是在那名册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煦依旧未醒,若是再不醒来,华章他们已经准备转移秦煦回汴京治疗了。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担忧,毕竟,越拖延下去越不安。
后来为了彻底保障秦煦的安危,他们谢绝了所有来探望的地方官僚,华章日日守护在秦煦身边,无一刻不在想秦煦能快点醒来。
然而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床上的人,可算是苏醒了。
华章日夜守在秦煦跟前,不敢错过秦煦一点异常。但万幸的是,他终于守到了秦煦醒来。
“咳咳……”
华章撑着脑袋,有些犯困,他已经连守了五夜,撑不住的时候也会稍微小憩片刻,只不会离开太子身边半步。
听到床上的人发出低咳,华章猛然醒来,赶紧凑上去观察秦煦的动静。
他似乎听见床上的人发出细微的声音,却听不清说的什么,他着急拿过一边已经温凉的水喂人饮下。
“殿下?”
低咳声已经散去,秦煦缓缓睁开了眼。
他先是看着眼前的帐子,又扭头去看身边的人,见是华章,有一丝的疑惑。
“华章?”昏睡了好几日,第一次开口,声音还很沙哑,固然喂了水也没多大缓解。
华章欣喜若狂,想要扶他起来又担心碰到伤口,就这样前倾着上半身看着秦煦。
“是,属下在。”
“孤怎么会在这里?”秦煦看着这地方,陌生、简陋,不是在东宫。
“殿下,您坠河了,是属下失职,让您负伤。”
华章自觉失职,导致秦煦受伤昏迷,此刻万分愧对主子提拔栽培,双膝跪地,愿意请罪领罚。
可是,在听完华章的话后,秦煦愣了。
“这里不是汴京?”秦煦的疑惑逐渐加剧,自己怎么会坠河?汴京除了护城河还有什么河?自己难不成不在汴京?
“此地是庆河。”秦煦的问题很奇怪,可华章却是来不及去试想,只得一句接一句的回答,直到秦煦接下来的话,让华章彻底陷入了恐慌之中。
“庆河?孤来这里做什么?”
“殿下?您代君巡游啊?济州新币作假,是以我们才滞留在此啊。”华章看着秦煦,原本的喜悦已经隐退,担忧急切又浮上面容。
“嗯?这样嘛,为何孤不记得了。”
一句为何孤不记得了,可吓坏了华章,心咯噔一声就砸在地上。
他即刻慌不择路的要出去喊人,这一喊,不仅喊来了大夫还有一众下属。
所有人挤在这不大的卧室内,大夫们齐齐为秦煦诊治,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秦煦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摔倒头部了导致的记忆受损。”面对这群身份不凡的人,其中一个看着最是年长的大夫被推搡出来当出头鸟。
“那,何时能恢复?”华章急切追问,但,说的话模棱两可,无人能确保。
“这……不能肯定,要看自身的恢复情况,好的话,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若是不好,几年或者一辈子都有可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是,他们发现,秦煦说失忆也算失忆,他仅仅忘记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
元崧听说秦煦醒来,不顾华章的阻拦闯入。
“殿下!”元崧看见秦煦安然无恙的坐在桌边喝茶,自从醒来,身子也彻底康复除了记忆的丢失,他就跟一个正常人无异。
元崧突然闯入,秦煦挥退想要阻拦的华章,如沐春风的望着元崧。
“噢,是表哥啊。”
表哥?元崧有点莫名,秦煦,从来没有这样唤过他。
可他没有去深思这个问题,反而迫不及待的求他去下令去找谢长柳。
过这么久了,可能谢长柳已经殒命,但即便如此,能寻到尸首,入土为安也好。
“殿下,您既然醒了,就去寻戎持吧,他跟你一起坠的崖,至今未被寻到,生死未卜。”
“戎持?他是谁?”秦煦吞吐着这个名字,陌生得很,怎么会同自己一起坠崖?
可秦煦的一句他是谁?倒像是不认识,叫元崧愕然。
“殿下?他是戎持啊?谢长柳啊,您不记得他?”
“是不记得了,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孤的记忆里寻不到这个人。”秦煦思索了下,总觉得可以想起什么,但是一去想又想不起来,索性便不再去想这些。
元崧颓丧的看着秦煦,他所有的期望都破灭了。
别人放弃了谢长柳,而他唯一给予希望的秦煦却把谢长柳忘了。
那个,被谢长柳敬为头顶旭日的太子,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忘记了他,记不得他曾经有个为他不计生死、冲锋陷阵的谢长柳。
华章原本还紧张,可发现秦煦听着谢长柳的名字表现得很陌生的时候,他才微微放心下来。
可是,他心中有一个角落竟生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