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外面那些人就是来寻我的,这还不能证明我对太子有用吗?”
“外面的人若是太子的人,那都是些大内高手出身,你们也走不出去的。”
他说得很在理,也足够让人心动,只是别人却不能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能信吗?”几人商议着,时间紧迫,信不信是一回事,走不了却是事实。
的确,根据线人的描述,外面的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他们压根不在一个段位上,指不定出去跟人喂招都不顶用。
他们视线落在谢长柳脚上的镣铐上,由审视、怀疑最终多了几分肯定。
“看他那样子,又是戴着镣铐的,想必是真的。”
这么一合计,才首肯了谢长柳的建议。
“如果能由他动手替我们解决了太子,自然最好不过,上面也能交差,就算失败了也跟我们没有半点干系。何乐而不为?”
借刀杀人,不是惯会用的手段吗?
“行,我这就放了他。”那狗腿模样的人便小跑过来解了谢长柳身上的绳索,谢长柳脱着身上的绳索,已经思索着自己逃出生天之后该如何把这些人一网打尽才好。
“等等!”
这时另一壮汉却喊了停,他直视着谢长柳的眼睛,好似是要看破他。
正窃喜的谢长柳顿时屏住了气,他望着那壮汉,内心打起了鼓,生怕他反悔。
虽然自己已经被解了束缚,可他却没有把握撂倒这几人。
那壮汉却是推开旁人,过去一把抓住谢长柳的前领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杀气,恐吓他。
“既然能放你,也能抓到你,若是敢骗我们……我就把你剁成肉泥、喂狗!”
说着一把把人丢出去,谢长柳重重地摔在地上,落地瞬间,后背被砸得生疼,腹腔里涌出腥气,硬生生闷出一口瘀血出来。
“好。”
谢长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答应的利落。
他被守信放了,手里拿着他们塞给自己的弓弩。
谢长柳试了试,趁手得很,只可惜就一支箭。看样子也没打算给他生路。
要么自己一箭杀了秦煦,然后他的侍卫把自己剁成肉泥,要么自己就被他们剁成肉泥。
谢长柳被赶鸭子上架的推出去,他这才知道自己还在梅州城内,不过如今的位置是一个深巷,看着偏僻,凄清如斯,门可罗雀。
不出所望的是,外面的人的确是秦煦。
再对上面的那一刻,秦煦原本急迫的步伐都放慢了。
他看着出现在巷口的人,心中似乎有什么落地了,稳稳当当的。
而谢长柳看着迎面而来的秦煦,瞬间胸腹间充满了热流,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埋进去了。
他看着秦煦,甚至有个猜测,自己逃亡的那五年,秦煦有找过自己吗?
可不论他找没找过,这次,他来了。
他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期望与人生的方向,不至于他的余生仅在仇恨中沉溺。
而那群歹人却是没有急着逃,他们在背后隐秘处注视着谢长柳的一举一动。
“你说,这小子不会骗我们的吧。”
“他杀不杀太子,太子也得死在今天。”一人接完话,他扣着袖箭对准了谢长柳的后背,但稍微准头一偏,对准的却是那缓步而来的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谢长柳发觉背后的动静,却是笑了。
突然,谢长柳拉着弓,对准了秦煦。
“别动。”
“我对准的是你的眉心。”
青年弯弓射箭,朝气蓬勃,在日光下,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干净的干劲儿。
秦煦果真站住不动作了,他看着再一次与自己刀剑相向的人,心中却没有胆怯。
他倒是不怕谢长柳松开弓弩,就如当初在东宫一样,他刀比得越狠其实心里是最软的。
他对自己,下不去手。
这是他的认知。
“长柳,你不会。”他的温和对上的却是谢长柳的冷漠。
谢长柳眯着眼睛冷笑一声,似乎对面的人,真的罪大恶极,与他有着深仇大恨。
“凭什么认定我不会松手?秦煦,我是来要你命的。”
“谢长柳!你做什么!放下!”华章得到消息冲出来,义无反顾的站在秦煦面前,用自己的身躯护着秦煦。
“我若放下?被动的便是我了。”
只要他稍微一扣下机关,箭无虚发,必会见血。
谁死谁伤,还不一定呢。
“长柳!你不要做傻事!我们是来寻你的!”飞鱼一来就撞见的是两方对峙的局面,他不知,这怎么又刚上了。
他不是已经同谢长柳说得一清二楚了吗,他以为,这误会多少都会解开了,怎么反而更深了呢。
“对不起了,你的命,我要了。”
谢长柳并拢的手指慢慢松开,千钧一发之际,谢长柳却是突然垫脚转身,咻地一声,箭矢快速射出,一箭没入了本端着袖箭指着谢长柳的人的喉咙。
一切反转的太快,谢长柳射杀了暗中躲藏的杀手。
华章倒是敏捷,在变故后先着人就追了出去。
箭无虚发,谢长柳还是相信自己的能力的。
不过已经没有箭的弓弩,就是一个空架子。
秦煦夺下谢长柳手里的弓弩丢在地上。
“我还以为你跑了。长柳啊,你总是不听话。”
他抬起手,只见指尖勾着把钥匙。
在谢长柳注视着的目光里当着谢长柳的面把钥匙丢进了墙头另一边。
看着在空中掠过的钥匙,谢长柳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
就算没有这道枷锁,他也逃不开了。
后边的侍卫上去控制住了谢长柳,毕竟他方才可是对太子露出杀意的。
“松开他。”方才制住,秦煦却不愿了。
侍卫固然心有忌惮,却也听从秦煦的命令,松开了谢长柳。
谢长柳揉着隐隐作痛的胳膊,看着秦煦,
“所以呢?”
“秦煦。”
“我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