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进去,这里面有很多不稳定因素。”石渡新太从麻小瑜手里拿过背包,朝着大楼的背阴面走去。
“比如呢?”二人刚过拐角,没了阳光的普照,麻小瑜便感到一阵阴风吹来,浑身都凉飕飕的,因此她将拉链拉上,并且轻轻拍了拍运动服上的灰尘。
“你难道没想过,土著为什么这么怕这个地方?”石渡新太说:“这里除我之外,还有很多别的试验品,他们可能同样侥幸活了下来。”
麻小瑜沉默了两秒,毅然而然的说:“我必须进去。”
“为什么?”石渡新太很不理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正在作死的怪物。
“因为我要找到家人,我要出这个岛,我需要他们的帮助。——很抱歉用了三个‘我’字,这听起来很自私。但现在木已成舟,你可以在外面等着,我不会要求你跟着一起进去冒险。”
“我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要你来救人只是幌子。你和郝鸽都是棋子。”石渡新太说:“杨野和易凡想要的,是里面的研究资料。——但是他们之前进去的人,现在还没出来。”
“你呢?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又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我们之前完全可以甩掉那些土著,他们追不上我们,是你在前边绕弯子带路!而且,你如果真的很厉害,又怎么会被杨野用匕首这么轻松的抵住喉头?甘心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麻小瑜边说边走,离杨野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她干脆停下脚步,轻声质问道:“你这么做,难道没有私心?”
“……”石渡新太被麻小瑜说的哑口无言,她出色的洞察力让人咋舌。
石渡新太的确有私心,他想利用杨野和易凡在前边探路,在基地里找到一种解决方法。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饱受基因变异的折磨——每一次莫名变成老虎,除了突然增强的力量之外,伴随而来的,是叫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不过是试验的失败品,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这么多年在孤岛上,就像一具无家可归的野兽,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任何值得慰藉的情感。
“我知道你不想我身处险地。”麻小瑜说:“但现在不是谁利用谁的时候,我们只有同舟共济,才能相安无事。”
“走吧。”石渡新太没有多做言语,神情又重新恢复平静,仿若涉世未深的青年,大步朝着杨野和易凡走去。
——或许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杨野此时站在一扇玻璃小门外,驻足等着他们过去。
“中には蜘蛛がいて,火を恐れている。”石渡新太走到杨野身前,如是说道。
麻小瑜跟在石渡新太身后,略感失望,因为他既然说的日语,说明还是没有对杨野和易凡放下警惕。
“他说里面有蜘蛛,怕火。”杨野对一脸懵圈的易凡解释道,“直升机那里有木棍,你去捡过来。我们做几个火把。”
易凡对杨野言听计从,没有半分迟疑,应了一声便大步跑了出去。
麻小瑜将小门微微推开,里面飘散出来的气味并不难闻,就像是关了许久都未通风的衣柜,使人第一时间就会联想到蛀虫。
探头望去,这里和前门大厅的陈设差不多,只是看起来狭窄了很多,同样的凌乱不堪;在一面白墙上,有一排弹孔斜划而过,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来,有人曾经朝着这里扫射。
侧厅里一共有四个房间,木门尽皆敞开,地面的灰尘上留有弧形的痕迹,以及错综着来回行走的脚印,看的出来,他们来这里搜寻的时间没过很久。
这是前一批幸存者留下的线索,麻小瑜心想着,正要走进去,杨野在她身后问道:“你们之前在说什么,好像吵起来了。”
“没什么。”
“何もない。”
——麻小瑜和石渡不约而同的说。
杨野露出怀疑的神色,目光在他们二人脸上扫来扫去,忽将视线挪向远处,易凡从大楼拐角处慌忙跑了回来,手里并没有拿木棍。
“土著变丧尸了!”易凡大惊失色的冲着这边大喊,貌似被吓破胆的孩子,“都进来了。”
“多少?”杨野尽量平复着急促的心跳,快步迎了上去。不及易凡回答,他便望见拐角处陡然冲出十几具皮肤黝黑的土著,眼眶之中一片空洞,身上鲜血淋漓,跌跌撞撞的奔将过来。
杨野爆了一句粗口,正要从腰上拔出开山刀。
“快进去!”石渡新太慌不择言,用中文急促说道。
由于这句中文的咬字太过标准,杨野不禁侧目,瞪了一眼石渡新太,眼神凌厉的就像一只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