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外的争吵声愈发激烈,听起来人数不少。麻小瑜三人一同蹑手蹑脚的走到二楼断口,微微探出头,朝下边望去。
“一二三四五——”
“嘘!别出声。”麻小瑜将手指抵住嘴唇,阻止琳达继续数人数。
下边一共站着十七人,分成了两拨。靠近船舱这边为首的是王德纲,一共六人,剩余的人背朝大海,呈扇形围住了王德纲。
除了王德纲以外,其他人身上都脏兮兮的,或是泥土或是血迹,看起来昨天的一夜并不好过。
幸而此时他们都在忙着吵架,所以没人注意到二楼窥视的三颗脑袋。
有趣的是,麻小瑜发现刁鸡也站在王德纲的对面,时不时插上一句嘴。
“你大爷!”一名长相凶神恶煞的人骂了句脏话,竖起眉毛指着王德纲说:“老子跟你说个六,你再不让开我就弄你。”
“嘛呢你?跟我耍横是吧?”王德纲往后小退一步,从后腰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左轮手枪,指着他的脑袋说:“来来来,你丫儿弄我一个试试。”
王德纲做出这个举动,众人皆惊,脸色吓得寡白,场面瞬时就安静了下来,没人再敢出声。
这时躲在人群后边的刁鸡往前一步,指着王德纲一针见血的说:“你这是玩具枪!”
众人面面相窥,那把左轮与真枪一模一样,铜色的子弹清晰可见,说是假的也无人敢信。
“玩具枪?来来,你来试试。”王德纲揪住刁鸡的衣领,枪口抵着他脑袋,疾言厉色的说:“你丫再说一个字试试?我特娘的崩了你。”
“崩啊,你崩啊。”刁鸡将脑袋往枪口上顶了顶,仰着头,做出一副不顾死活的模样,大声说:“来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崩——妈呀,你还真打。”
刁鸡捂住鼻子,鼻血哗哗流了下来。
王德纲抬起头来,厉声说:“别特娘的逼我!逼急咯一枪一个,你们的死活我管不着,但这地方——你丫干嘛?想听响儿?退!往后退!”
“别紧张,别紧张。”一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拿着一根手杖,慢腾斯礼的说:“鄙人苏正清,是一名大学教授。您看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商量?现在大难当——”
“有屁快放!跟我酸个什么劲儿?棍儿放下!晃来晃去的想搞偷袭?”王德纲将枪口对准苏正清,上下点了点。
“好,好。”苏正清将手杖放下,窘迫的举起双手说:“您看能不能让我们住进船舱,然后帮您做事,比如找吃的,找水之类的活儿?”
王德纲毅然决然的拒绝道:“不能!我都找了五个了,养那么多人干嘛?”
“我们不要钱。”苏正清哀求道:“只要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就行,这岛上野兽太多了,在野外住着很不安全。”
“不安全干我鸟事儿?麻利儿的,都给我走。”王德纲握着左轮在空中挥了挥,指到谁,谁便缩着脑袋,连忙躲到一边。
“猥琐叔叔怎么这么坏?”
“嘘!别说话。”
刁鸡不知从哪里撕下一块破布堵住了鼻子,这才止住血。他断然认为王德纲拿着的是一把假枪,就算是真枪,这么多人在场,王德纲也不敢开,于是又重新站了出来,大声说:“你要船可以,你把我们行李还回来!”
“扯几把蛋!”王德纲脸色一变,朝刁鸡的肚子猛踹一脚,又将枪口指着他说:“你丫的是真想死了还是不想活了?”
刁鸡被踢的身子一扭,站直后又指着断口处说:“就放在二楼船舱!你瞒得过谁?”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断口二楼,露出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麻小瑜蹲在原地眉头紧皱,心里暗暗疑惑,想不通为什么下边的人看向这边,就像看到鬼一样,如此惊愕。
正在她踌躇之际,忽然听到脑后呛的一声,仿若惊雷。
麻小瑜猛然回头,望见钱彪的右臂已经血肉模糊,往下淌着黑血,身上的白色T恤残破不堪,左手握着一把生锈的工具斧,又朝自己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