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不想再做争执,百里念向他道谢。
喂完了药,她躺下休养生息。
洛望舒拿着药碗出去,回头望了一眼,见她已躺下,不再打扰。
次日一早,洛望舒替她准备了清水,服侍她起身洗漱更衣。
她拿来一套新的衣服给她换上,之前那套破烂不堪已经被他扔了,墨色的轻纱外披,菊色雕花内衬,为她系上红绳腰束,理清袖口处的褶皱,围上绒毛裘。
扶着她来到桌前,从旁拾起牛角梳,指尖穿插进她如瀑般的长发间,梳子轻柔的抚顺她的发丝,从头梳到尾心中的念想多一分。
他多想成为她的夫郎,日日替她挽发。
百里念昏迷多日,他守在床前,原本淡去的心思又燃了起来,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简单的挽发成冠,插上他亲手刻的发簪。
上面的‘念’字他刻了许久。
“我送你回营。”洛望舒搀扶着她起身
“谢谢。”百里念反握住他,手心中传来的温热触动心弦,洛望舒垂下眼睑
小一租了马车,两人轻缓的脚步送着百里念上车,小一驾车,洛望舒同她坐在车内。
安静的只能听见马蹄‘踢踏’的声音,两人不做言语,百里念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直挺,心绪游离。
洛望舒全程都在注视她,若非她看不见,不然连这份短暂的视线百里念也不给予。
大营外,守卫的女兵拦下了他们的车马。
“来者何人?擅闯大营。”两位女兵长矛交错,拦住他们。
小一从马车上跳下来,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车里是百里统领。”小一如实回答,女兵们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放行。
百里念被他扶着下了马车。
女兵们出声惊叹,百里大人的眼睛被白布包裹着,精瘦的半张脸下不见血色。
“百里大人,你怎么了?”两位女兵上前担忧的询问。
“快去通报,百里大人回来了。”女兵急忙跑去内营告诉众人这个好消息。
片刻,袁木白从营帐中冲出身,朝着百里念的方向跑来。
“念姐。”袁木白抓紧了她的衣袖,手附上了白布,描画着她眼眶的轮廓,痛心之余,手握成拳。
“木白,我受伤之事不可伸张。”袁木白望了眼身后,洛望舒在她身侧不语,她凝视了他一会,偏过头,只有念姐一个人回来,其他三位姐妹...
“念姐,你武艺高强,为何会...”袁木白扶着百里念往大营内走去。
“我中了埋伏,倭人早就知情我会前往嘉陵关探查。”百里念回忆起那日的厮杀,三千余人马追杀她一人,能保住命已是幸事。
“唉,我去请何军医。”袁木白扶着百里念坐在榻上,定睛看了眼洛望舒,见他沉默不言,替百里念压了被角。
袁木白出了营帐,帐篷里只剩她们三人。
“洛公子,我已回营,你...”让他离去的话说不出口,怕他难堪。
洛望舒沉下了心思,他了然她的意思,站起身,不想多留。
“我家公子,日以继夜照顾你,几夜不曾合眼,你什么话都不说就赶他走?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就不该救你!”小一日夜跟在公子身侧,许多事都不许他插手,亲力亲为为的是什么!
百里念昏迷了三日,药都喂不进去,毫无生念。
“小一。”洛望舒拽着他的手腕,禁止他说下去。
“公子!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那日...那日她的药喂不进去,你...”小一疾言厉色
“别说了。”洛望舒的眉眼忧愁,毁了两个人的名声不说,也不想百里念的心里有负担。
“为什么不说,她昏迷期间都是你亲口喂的药。”小一说的婉转,她应该能意会的出来。
公子每日三次药,都是含进口中,握着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喂进去的,不然她如何续命。
袁木白和何军医刚巧进来,听到了令人羞涩的话语。
小一知晓自己说了胡话,连忙退到洛望舒的身后,暗自责备,他家公子的名声毁了!都怪自己嘴贱,不该说的...
洛望舒一瞬间呼吸停滞,脸颊温热,这般尴尬之事被人知晓了,他还怎么活。
百里念心绪复杂,何军医咳嗽了声,走到她的床沿边坐下。
她一层层的解开纱布,薄光慢慢渗透她的视线,百里念缓缓睁开眼,模糊的看不清事物,眨了眨眼,冰凉感弥漫眼眸。
何军医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瞳孔变成了紫色,中毒的迹象明显。
“唉,中毒太久了。”何军医叹了声气,短短几日不见,百里大人居然伤的如此重。
“何军医,有办法医治吗?”袁木白
“能救”何军医点头回应
“那你快救啊。”袁木白每次都被她急死,话总说半句。
“你这么急干嘛,毒早就渗入眼球了。”何军医站起身,在床榻前来回走两步。
“那你还说能救?”袁木白急的来回踱步,缠着何军医。
“有两种救法,百里大人你且听着”何军医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
“一种是针灸疗法,少则半年,多则几年治好。”这是最保守的治疗方式。
“还有呢?”百里念显少的询问了句
“我师父研制过一种药膏,能解百毒,敷上几日就可治好。”就是这药也是用几十种毒草熬制,以毒攻毒。
“在哪?我去拿。”袁木白
“这药用了以后可能百里大人的眼睛将不再辨识世间颜色。”何军医低眉叹息,药效猛烈,副作用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