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院子很大,但都被酒坛子所占据,住在主院,东西厢房全都用来酿酒储存粮食。
小小的酒馆面积不大,后院却是个小型加工厂,不仅要干净卫生,还要保持酒的纯酿,从挑选粮食,清洗、晒干、酒曲等多步骤开始,每一步都经过严格的甄选,可以说家里除了她这个最小的毛孩子外,对于酿酒的流程早就熟记在心了,不仅如此,还参与其中。
他们家酿酒主要选用高粱和谷子,米酒也有,但是量比较小。
葡萄上市的季节,还会增加葡萄酒,但因为白糖不好买,做出来的口感略差,成本也偏高,所以每年只做两个五十斤的坛子,就是极限了。
目前地里面种植的粮食主要自家食用,根本不够酿酒的,而且他们大部分都种了玉米和红薯这种产量高的农作物,谷子高粱糯米这些都需要花钱去购买,这就是成本。
所以日后粮票一旦开始,他们家的酒馆子必定关门大吉。
他们的户口如今还属于城镇户口,即使改革了,每个月也是有定量口粮。
就是这几年,国家要尽快恢复工业体系,而工业发展又对劳动力的需要激增,所以大批农民工开始进城,毕竟现在对于户口没有过多的限制,而且体系也没完整起来,所以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各个村子都会挑选有技能有本事的农民工安排进城进厂。
两年之后户籍制度才开始完善,所以在户籍制度还没有建立起来之前,这批农民工自然理所当然的从农民变为了市民。
然而并非所有人适合定居城镇,在此之后还是有一些不合格的人被流放回农村,亦或者遣返至户籍地。
可惜她太小了,根本就没办法提前建议父母关掉酒馆子,去县城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也好提前拿的住铁饭碗。
而正因为她这一遗憾,将导致全家发配回农村,成为地地道道的乡下人。
当然,这不是她的错,毕竟她现在还只是个毛孩子,陶家的命运也不是掌握在她手里的,只能说万般皆是命。
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呢?
毕竟,黑暗的十年,还是呆在农村最安全,有利有弊,取舍就在一念之间。
暑假一放,哥哥们每天除了帮着父母干活外,几乎是没有作业的,而且镇子上也刮起了扫盲潮,只要闲着没事的都要强制性的去街道学习,父母去学习的时候,哥哥们就承担了很多力所能及的活。
除了这些分内之外的事儿外,他们每天傍晚都要穿上长袖长裤出门,玩到半夜才回家,一回家就开始炫耀似的让她看他们一晚上的战利品,只见盐水浸泡的木桶里,乌漆嘛黑的似有什么东西在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