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至于,冤有头债有主,你我算个啥,能入车马部法眼。”
聊了不一会,罗阳忽然看见门口有辆手推车。
小车二层摆的东西还特别奇怪:笔墨纸砚。
“掌柜的,您门口这小车是做什么的啊?”罗阳好奇道。
潘宏财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师徒二人说话。
突然被叫到,急忙摆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差爷,你说什么?”
罗阳指着外面:“车。”
“哦,这是秀才陆天明吃饭的家伙器。”潘宏财答道。
“陆天明?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罗阳奇道。
丁震撇了撇嘴:“张平那案子,就是他报的官。”
“哦,对对对,还是师父记性好。”罗阳恍然大悟。
可不一会他猛地一拍桌子:“诶,不对,这人巡检司递上来的卷宗有详细记录,他是刘大宝的儿时玩伴,刘大宝被闵昌带人伤了,没准...”
话没说完,当的一声,他师父一筷子狠狠敲在他脑门上。
“现在聪明了?那你咋没记住陆天明瘸了腿,还有严重的肺疾?这么能联想,做什么捕快,去写带颜色的章回体,不比领干俸禄强?猪脑子!”丁震恨铁不成钢骂道。
罗阳揉着脑袋,半晌没吱声。
他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瘸子加肺痨,这要是能杀一百个人,他直接茅厕舀屎吃。
在顺风客栈住了一宿后。
师徒二人去了巡检司的府衙。
新补充的巡卒估计还得有小半个月才能到。
府衙里冷冷清清,就案桌后坐着个光杆大将于勇。
于勇是昨天回来的。
前天到家,发现爹娘快活着呢,啥问题没有。
他便觉事情蹊跷,眼皮子一直跳。
昨天火急火燎赶回来。
果然,出了大事。
巡检司在册人员一百一十三人。
一天不见,就剩他自己了。
“于副检,你前天为什么突然回老家?”
丁震喝着小茶,问得很随意。
罗阳坐在一旁拿着笔,表情认真。
“前天一早,我收到一封信,说家里老人病危,所以我就回了老家。”
“你知道,那信是谁写的吗?”
“不清楚,没有署名。”
“那信呢,还在吗?”
“当时心里急,没想那么多,扔了。”
“家里父母身体如何?”
“就是伤风感冒,年纪大了,小病也是大病,我去的及时,没什么大碍。”
闻言,丁震点了点头:“这倒是。”
丁震压根就没有怀疑过于勇。
后者跟周世豪平时也没过节,不可能是他。
再说,他也没那个能力。
而且他们此次来,无非是走个过场好交差罢了。
没必要太认真。
可一不留神,他旁边的罗阳却问道:“于大人,您还记得字迹什么样吗,可不可以回忆一下,稍作模仿?”
这要不是在正式场合,丁震直接一巴掌呼过去了。
于勇闻言,为难的摇了摇头:“字迹周正,力透纸背,一看就是从小浸淫在诗书中的大户子弟,不是我能效仿的,恐怕整个十里镇,都没有人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
丁震瞪了罗阳一眼,小声道:“还信不过你师父?说了是自己人做的。”
罗阳低头记录,不敢看他师父。
问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师徒二人打道回府。
决定回客栈再待几天再回去。
今天回,太早,怕县太爷说他们混日子。
等他们走后,于勇从怀里摸出那张纸条。
他盯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出神。
“怎么越看越像呢,没可能啊,一百多口人呢...”
心中有庆幸,也有性命被人摆弄的担忧。
想了片刻,他揭开桌上取暖手炉的盖子,将纸条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