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摸摸地下了楼。
走到楼下花园的秋千椅上。
吴天命推着陆小八玩耍。
陆小八张开双手，笑着，“哥哥再高点！”
吴天命注意着力度和角度，在身上掌控着。
曾经羡慕陆心珠的场景，就这样慢慢被现在的记忆淡化。
此时此刻，陆小八真的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十六岁、未经世事、被宠着长大的小姑娘。
玩闹过后，吴天命将小份冰淇淋递到陆小八的手里。
自己吃着大份。
陆小八撅着嘴巴。
“我不，我要跟你换！”
吴天命直接拒绝：“不行，你胃不好，吃多肚子疼。”
陆小八瞬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眶含泪。
“小时候，别人都有冰淇淋吃，就我没有，嘤。”
吴天命：……这小孩，演技还挺好。
但想着昨晚刚看的资料，到底心软。
“换换换，别哭了。”
说着换，吴天命却先舀了一大口塞了嘴里，才递过去。
碗里立刻少了大半，虽然比自己要多点，但也就多了两口的区别。
陆小八这下是真的委屈了。
端着冰淇淋碗偏过身去不理他。
吴天命端着陆小八的小碗，探头过去。
“生气了？”
陆小八瞪了他一眼。
“你骗我。”
吴天命嘿了一声。
“我哪里骗你了？我是不是跟你换了。”
陆小八说不过，“反正你骗我了，我要换的是一大碗。”
“那我可没说要跟你换一个碗，我就只打算跟你换这个。”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陆小八哼了一声，端着碗就跑到了五楼书屋。
吴天命慢悠悠跟在后面。
笑了。
虽然才不过见了小八几次面。
但是总感觉她绷着，一直放不开。
这下倒是有点小孩的气性了。
但也不能让她气太久，还是得哄哄。
吴天命在门外敲着。
“小八妹妹，开开门吧，我错了，我把这一碗冰淇淋也给你行不行？”
“要不我让你打一下？”
“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吴天命在门口一点点丢出砝码。
脑海里也浮现出带着她出去玩的愉快情绪。
只觉得心口发烫发热，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是爱别人的快乐和满足。
有那么一刻，吴天命猛然一怔。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吴云爸爸和酥姨她们愿意照顾他，接纳他，爱他的原因。
他们不是当警察的虚伪，而是真正地为帮助别人、爱世人感到满足和幸福。
这种情绪，是他用科学实验永远模拟不出来的。
那一粒量子，如果频繁与另一粒量子接触，再把他们放进两个模拟世界仓，他们之间会不会继续产生纠缠？
一瞬间，吴天命陷入了物理的奇妙思索，灵感不停涌现。
许久不见门口的动静，陆小八不安的情绪再次涌现上来。
她怎么敢的？怎么敢这么跟哥哥说话？不理会他们呢？
如果他们不爱她了怎么办？
陆小八面色变得苍白，手里的冰淇淋掉落在地。
转身立刻拉开门。
一边冲出去一边惊慌颤抖地喊。
“哥哥……唔！”
冲击速度太快，陆小八的额头直接撞上吴天命坚硬的胸膛。
吴天命回过神，将思绪瞬间整理好丢在脑中一角，后退一步低头检查着陆小八的额头。
“怎么样？撞疼没有？这么急干什么？”
不知道是额头痛还是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陆小八的眼泪无意识流了下来。
紧紧盯着吴天命，嘴微微张却说不出话。
吴天命这下真的急了。
小八现在掉的眼泪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心头。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逗你。”
“这冰淇淋给小八吃好不好？”
陆小八摇摇头，艰难挤出声音。
“不，不要冰淇淋，哥哥不要走。”
“我不走不走，我一直都在门口！”
陆小八一抽一噎，“听，听不到声音了。”
吴天命急着解释。
“我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事了。”
陆小八难受地看着他：“所，所以不要我了吗？”
“没……”
“原来你们在这里，找你们好久了！”
在楼下到处找吴天命和陆小八两人的陆安南听见吴天命传下来的声音，立刻跑了上去。
却看见陆小八正站在吴天命面前痛苦地哭，吴天命手足无措地在一旁解释着什么。
陆安南面色一变，立刻跑了过去，抱着陆小八在怀里轻轻安抚。
“没有，没有人要丢下小八，哥哥们都在小八身边。”
陆安南身上熟悉的味道一点点安抚住小八，安全感重新回到身上。
陆小八渐渐平稳下来。
抽噎声也小了不少。
陆安南松了口气，拉着陆小八：“我们下楼休息好不好？”
陆小八小心地看了一眼吴天命，没说话。
陆安南扯了吴天命的衣角给她握住。
“大白鹅还在下面等你呢。”
陆小八拉着陆安南的手，靠近他，手里还捏着吴天命的衣角。
让苏姨将大白鹅送上来，两人一起送陆小八回了房间。
半小时，陆小八陷入深眠。
陆安南和吴天命离开。
四楼栏杆处。
吴天命烦躁起来，皱眉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陆安南幽怨瞪着吴天命。
在旁边蹲下来，看着楼下硕大的客厅。
回复他：“你现在别跟我说话，我知道跟你关系不大，但小八发病就是因为你，我心情不好，你让我冷静冷静。”
……
艹。
吴天命无声爆了句脏话，低头一瞥，看见陆安南腰上露出来的一条狰狞的疤痕。
文字图片和现实相比的冲击力丝毫没有可比性。
吴天命眸中一片阴寒。
一把掀开他的衣服。
上面密密麻麻交叉覆盖了不少的伤痕。
早年他也在街上混过，这些伤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哪些是刀子划的，哪些是鞭子抽的，哪些是被盐水反复浸泡过的。
还有被烟头按压的痕迹。
“你干嘛，松开！”陆安南一惊，不停挣扎。
但在他手下，就是小儿科，纹丝不动。
“这都是陆家人干的。”
疑问的话，肯定的语气。
陆安南也不动了，抿着唇低头不语。
吴天命呼吸渐渐加重，眸中更加森寒。
陆安南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你松不松的！露胸露背的不是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