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峰一到地方，就观察着两小鬼的表情。
很好，一个两个都面无表情的。
倒是莫邪风闻着腐臭味，皱起了眉。
苏云峰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他们的什么反应。
苏云峰：“你们就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收拾一下就出来。”
没等人答应，苏云峰就匆匆进了屋。
将厕所通风晾干的衣服卷起来放进袋子里。
一回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陆小八和陆安南。
苏云峰面色有些尴尬。
“你说你们进来干什么？这里这么小，挤死了，出去出去。”
陆小八没哭，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二……”
【警告警告！不能相认！不能相认！不能相认！】
扶山一溜烟地就出现在陆小八的面前。
连着写了三行不能相认！
苏云峰：“嗯？”
陆小八话音一转，“哥哥，我们回家吧。”
陆安南拧着从床上找到的一个破旧的，不知道被缝了不少针，已经变得丑兮兮的，看不出原来是个什么，但是干净的玩偶。
哼着：“它也要带回家吧。”
苏云峰一愣，那股窘迫突然就散了。
心就这样安定下来。
扬唇笑了。
“嗯。”
“回家。”
将屋子里有的所有东西都用袋子收起来。
只剩下空荡荡的床和柜子，还有地上一张铺开的报纸。
再次坐上车离开。
行至一半的时候，莫邪风突然刹车。
陆小八撞上前面的座椅。
“没事吧，小八？”
陆安南揉了揉她的额头，又冲着外面拦住的人喊：“你不看路的吗！撞死你了怎么办！”
莫邪风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莫邪杰看见，也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但很快又从车顶往车头一滑。
头倒对着莫邪风。
“哥！看我看我！以后等我修炼成鬼大仙，我就去吓我学校的老师！”
莫邪风配合着笑了。
尽力控制住自己的阴影。
他已经能够再次见到小杰，不能再让小杰为他担心。
三子对着车子跪了下来。
梗着脖子喊：“峰哥！我偷你五台音响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我只求你能救救我奶奶！”
苏云峰回头看了一眼陆小八，确认她真的没事，才下车去拉人。
“起来！跟我过去道歉！”
三子：“峰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回来就看见你们要走，一着急就冲出来了！”
“你没脑子吗！你是想自杀还是想害人？”
三子：“我只想让你救救我奶奶。”
苏云峰拎着小胳膊小腿的三子，拖到后车窗：“先滚去道歉！”
三子看着里面的小孩。
愣了一下，别扭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小八余光瞥了一眼跟在他旁边，一直在说“对不起”的老奶奶一眼。
视若无睹地摇头：“我没事。”
苏云峰将人又丢到身后。
“小丫头，你们先出去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陆小八看着他：“哥哥我跟你一起去。”
苏云峰皱眉，“胡闹，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去。”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过去也就是把人安抚下来，要是三子这小子还是不能醒悟，也只能让苏长意过来让他们奶孙俩见一面。
顿了顿，看着陆小八又要哭的样子，直接拎着三子走。
“哭也不行。”
陆小八立刻下车。
抱着丑娃娃冲三子喊：“我能帮你，你奶奶是不是穿着短棉碎花袄，她的眉间有一条疤！”
“她就在你旁边！她死了！”
老人听见这话，立刻飘到陆小八面前。
“小姑娘，你是不是真的能看见我啊？”
“奶奶求求你，告诉我的孙子啊，别再固执了，直接把我一把火烧了吧。”
“再告诉他，不要打架抽烟，墙角砖头缝里我有存钱，要去上学做个好孩子啊。”
老人说一句，陆小八跟着重复一句。
旁边偷看偷听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就说他们不是常人吧！原来之前在三子门口闻到的腐烂味道就是他奶奶的啊？还骗我说是打死的狗肉，这几天就处理。”
“我鸡皮圪塔都起来了，不行，不能再待了！我走了，你们走不走？”
“我再看看，哎六子，你不是最喜欢八卦的吗？”
“我tam喜欢的是人的八卦！谁正常人听鬼的八卦！不怕被找上门啊！”
六子扭头就走，临了又回头看了一眼。
浑身打了个寒颤，耸着肩膀赶紧加快了脚步。
三子已经泪流满面，挣脱出来，猛地抓住陆小八的手。
陆安南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
“你干嘛！”
三子踉跄后退两步，又跑到前面来，隔着陆安南问。
“你能看见她？你真的能看见她？”
“那你能救救她吗？我奶奶还没死，她怎么可能死？”
陆小八没说话，只是看了眼被捏疼过一秒的手腕。
点了点头。
苏云峰的脸色彻底黑了。
将三子拎起来直接丢了出去。
推着两人上了车。
带着气沉声道：“走。”
三子爬起来，朝着车子追。
“别，别走！求求你们别走！”
“峰哥，我还钱！”
“我错了，我不该偷你的东西！”
陆小八眼睛亮晶晶的。
刚才二哥因为她生气了哎。
二哥在保护她哦。
开心。
所以，她也要让二哥高兴。
不能让二哥后悔难过。
陆小八拍了拍莫邪风。
“莫哥哥，停车。”
莫邪风没犹豫，直接停了车。
苏云峰瞪着他：“她小不懂事，你都多大了？也不懂事吗？”
莫邪风淡淡瞥了他一眼。
“苏先生，你太小看小八了。”
“还有，我一直想说，你不说话的时候，真像个仙人。”
苏云峰：？？
这是讽刺吧？是吧？
陆小八憋嘴笑，“哥哥，我其实很厉害哦，我可以帮你，而且你和七哥都不会让我受伤的对不对？”
苏云峰看着陆安南和莫邪风都是一副相信陆小八的样子。
也在深刻怀疑自己。
是不是他真的小题大做了？
而且他跟人有什么关系，总是管着她会烦他吧？
“你是不是很烦我管你？”
苏云峰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