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衍尘的出现恰如及时雨一般,涂念看着他翩然从空中落在自己身边,对上他澄澈的眼睛,莫名地酸了鼻子,“师父。”
聂衍尘将她从地上拎起来,瞧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眼里露出些心疼。
他虽答应了此次历练让晋南枫随行,但为求妥帖,同时也在晋南枫身上下了禁制,若他魔障发作,自己便会立刻知道。
禁制被触动,他已是第一时间便往这赶,但可惜,还是来晚了些。
伸手揉了把涂念的脑袋,聂衍尘说:“乖徒徒。待师父替你出口气,便带你回宗。”
说罢他转过头去,冷着脸朝玉清门那边唤了声,“萧家的那个,你过来。”
萧云祥自打瞧见聂衍尘,便知道大事不好,当时就溜进了人群里,本想着靠人多糊弄过去,却还是没逃过聂衍尘的眼睛。
没办法,他只能赔着笑脸上前道:“晚辈见过聂宗主。”
“虚礼就免了。”
将涂念拉到身前,聂衍尘说:“听说贵宗有人对我家小四有成见,是哪位,叫来让我瞧瞧。”
萧云祥哪料到聂衍尘开口便是这么大的雷,顿时冷汗直冒,“宗主这是哪儿的话,三派七宗同气连枝,我们身为各宗弟子,又怎会互相有成见呢。”
这话说得漂亮,但聂衍尘不吃这套,“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我让你把伤了我家小四的人,叫出来。”
萧云祥虽身居外门掌事一职,但也不过是金丹巅峰的修为,楚秋容尚比他强上不少,更别说是聂衍尘了。
在其施了威压的声音下,他便只有两股战战,浑身发软的份。
人群中的苏佑之听聂衍尘这样说,一张脸瞬间白成了纸片。
聂衍尘口中伤人的那位,显然是她无疑了,若萧云祥将她供出,她定不会好过。
这事萧云祥不可谓不清楚,可他能这么说吗?
苏佑之不仅是玉折尊人的唯一弟子,更是他的心上人!
只见萧云祥踌躇过后,咬了咬牙,朝聂衍尘拱手行了一礼,道:“是晚辈无礼,此行对涂修士多有得罪,还请谷主见谅。”
聂衍尘料到他会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也没戳穿,只垂眸问涂念道:“依徒徒看,这事该如何。”
涂念抿了抿唇。
对苏佑之,她从前是没有那么大成见的,因为即便苏佑之对原主百般作践,但那究竟不是对她,共情终究逊色于亲身体会。
但现在不同了。
她上前一步将伯湫从腰间取出,眼底露出一抹坚定,旋即运转灵力抬手,狠狠向萧云祥下身刺去。
这一剑携伯湫的烈焰之灵,直接贯穿了萧云祥的整条大腿。
锐利与高温带来的痛楚,令对方旋即惨叫出声,叫声凄厉地响彻在浮山洞口,听得在场众人皆不由地心中生凉。
其中苏佑之在看见涂念刺出那剑时,更是想起其在境中说过的话,一时只觉得那剑像是刺在了自己身上似的,冷汗湿了后背,险些腿软当场。
剑身抽出时,剑刃与皮肉的厮磨,使得萧云祥再次发出杀猪般的哼鸣。
只是这一剑气势磅礴,却没有后续。
一抖剑体甩去上面的血痕,涂念收起伯湫,直直地走回了聂衍尘身旁,一脸倦意道:“师父,大师兄的情况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回去吧。”
竟是就这么算了。
能看出涂念的精神已经十分地不济,聂衍尘也没再多说什么,一手拎起了晋南枫,带着她御剑而起。
靠在聂衍尘臂弯里的涂念,缓缓闭上了眼。
事急从权,她即便再气,也不会拿晋南枫的性命开玩笑。
那一剑不过是个开始。
今日玉清门伤在她身上的,他日,她必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