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将看起来单调又寒酸的两件东西放在裴老爷子面前。
渐渐周围聚满了人,无一不在认真地研究,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
这白花的确长得很奇怪,不像其他花的花瓣一样一层一层艳丽繁复,而是细长向四方延伸,相隔有间距,最下面的两瓣尤其长且弯,像人的两条腿,茎秆笔直,却连叶子都没有,光秃秃一株种在黑漆漆的土里。
这话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常见,但还是有人立刻认出来,惊呼道:
“这长得好像鬼兰?”
其他人可能没见过,但也听说过一株就要几千万的鬼兰。
“嘶,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像。”
“鬼兰?你确定是那个几千万的鬼兰吗?”
陆嗣音也懵了,满脸问号。
什么玩意儿?
鬼兰是什么东西?还几千万!这花明明是不要钱!
成天被摆在店门口,风吹日晒的,旁边还有一盆仙人掌做邻居,看着也没那么金贵。
富人果然见多识广,随便看个东西,都能往贵的方向理解。
陆嗣音眉开眼笑,那不如就将错就错,管它是什么摇篮还是果篮,我说它是鬼兰就是鬼兰。
当即咳嗽两声,吸引他们注意,故作深沉地叹口气,悠悠道:“哎,本来没打算这么早暴露的,毕竟也算是国家机密。”
陆嗣音目光悠远地看着远方,满脸写着故事,伸出手本来想摸摸胡子,又意识到自己没有,只能半途强行改道,小手一背,再次缓缓叹口气:“遥想当年,我和它的情谊另多少人感动艳羡,却没想到命运多舛,最终还是走不出这命定的轨迹,还是走到了人花两离的地步。再回首,已经物是人非,山长水阔,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花也不是当初的花了。”
陆静姝以及楚冕:“……”
宁诗和裴辰轩等人:“……”
周子佩:“……”
一盆花也让你整出伤感了。
陆嗣音长叹一声,似妥协,似哀怨,似无奈,似后悔,摇摇头再次开口:“也罢也罢,既然你们发现了,我也瞒不住了,这花是我350天的牵挂,它忍辱负重,隐形改名在我身边多年,其实它的真实身份就是鬼!兰!”
全场沉默震耳欲聋,没及时让她闭嘴都是他们修养好。
是鬼兰就直接说,还整这么多戏,娱乐圈没有你的一席之地,奥斯卡没有你的一个小金人,他们第一个不同意。
不约而同静默片刻,所有人差点儿给裴家院子给抠空。
别尬了,他们的脚趾也是肉做的!
许梓晨找茬找的尽心尽力,陆嗣音都想当场给她颁一个年度最佳敬业奖。
“表姐,这真的是鬼兰吗?可不能说谎呢!”
呢?你还有脸“呢”?
挑衅,绝对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这能忍?忍不了一点儿。
陆嗣音逐渐暴躁,嘴边在前,脑子在后:“当然,真的不能再真,比你眼睛嘴巴都真,要是假的,我直播倒立吃翔!”
许梓晨:“……”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
许梓晨:“哎呀,表姐说什么呢,怎么能做这种不雅之事?你让姑姑的面子往哪儿搁?”
果不其然,许姝妍的脸色全程下来都没红润过,活像电影里狰狞僵硬的丧尸。
许梓晨:“据我所知,表姐,鬼兰目前好像还没有人工种植的吧?”
此话一出,倒是提醒了其他人,鬼兰这种花目前的确还没有人工种植的先例,只能野外参观,因为稀少所以才会价值千金,可遇不可求的花种。
“许小姐说得没错,看来这花不可能是鬼兰。”
“哎,又是乌龙,刚才吹得那么大,本来以为今天能见识见识。”
“这位陆小姐谎话连篇,把我们当傻子耍吗?”有人冷笑道。
陆嗣音对这猝不及防的反转彻底服气,觉得自己可能看了个假原着。
她悲催望天,眨眨眼,想将不存在的眼泪挤回去。
看来……自己果然还是逃不了吃屎的命运。
也不稀奇,谁让她穷得每次发誓只能拿这东西做文章?
史上最惨穿书人,我叫嗣音被封神。
周子佩好整以暇地看着这群忙着谴责的跳梁小丑,并不着急告诉他们真相,现在跳得多欢,一会儿就会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