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很快就开场了,
一开始,柳澈还很努力地想要打起精神来,听着这人到底是唱了点什么词,结果这咿咿呀呀的,曲调越来越婉转悠扬,他也就听的越来越迷迷糊糊。
一手撑着脑袋,另外一只手端着杯子,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地往下垂。
陈皮小声道,“想睡就睡吧,一会儿我把你叫起来。”
柳澈点了点头,还真趴下了。然后他就等着台上演员忽然吼一嗓子,应该能把自己喊起来。
“哎?我师兄这听戏,这不就和牛嚼牡丹一样吗?人家唱的多好听,…好,我闭嘴。”
齐铁嘴这边吃着点心,盯着台上那演员的一举一动,嘴里甚至还能跟着哼上两句,别提多享受了,再扭头一看,自己师兄趴下睡着了。
好家伙,这反差有点太大了。这一会儿,红官不得下来打他吗?
不是说他们之间很熟?
他这刚小声嘟囔了两句,陈皮就抬眼,冷冷地瞪了齐铁嘴一眼。
齐铁嘴立刻识趣地把嘴闭上了。这人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自己师兄的意思,对,自己是敬重师兄,绝对不是因为畏惧陈皮那凶悍的名声。
张起山也同样听不懂这咿咿呀呀的戏,摆弄完了自己面前那一套今年刚烧出来的茶具,里面的茶也凉的差不多了,就看见了不远处似乎是睡了的柳澈,不由得笑了出来。
副官不理解,张起山这是听懂戏了?咋还笑了呢?
张起山示意了一下柳澈那张桌子,副官一看,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柳道长还真是够随意的,把人家红家封箱的园子,当成自己家了吗?现在这唱戏的声音这么大,竟然还想着睡觉?
张起山和柳澈也没打过几次交道,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不过经过了昨天傍晚,江面上的那场厮杀以后,他就对柳澈和陈皮两人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陈皮当初身手还打不过自己呢,没过多久,竟然可以和黄葵帮的炮头单挑了,还挑赢了?
这中间,必然是柳澈做了什么手脚。
张起山心里,几乎是认定了这个观点的。
不过吧,这戏还没唱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喧闹声,似乎还有很尖利的叫骂声。
柳澈被吵的不耐烦了,抬起了头。
这才发现,有一队人,个个看着都是膀大腰圆,凶神恶煞,右边这队人手上都拿着枪,左边这队都是刀,从外面鱼贯而入。
众人大吃一惊,都站了起来。连后台正在准备的红官和红家家主都跟着出来了。
除了台子上面唱戏的还没停下。每个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们。
一个领头的貂皮大衣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人,随意地扔在了地上。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没了半条腿的眼镜,那眼镜也已经碎成渣渣了。
仔细一看,这人好像有点眼熟。是黑背老六手底下的一个乞丐。
“柳澈!陈皮!还有吴家那个小子!给爷爷我滚出来!”貂皮大衣怒骂道。“至于其他人,我不是滥杀无辜的,你们赶紧走!”
貂皮大衣这一声令下,后排的那些小老百姓们,都齐刷刷地跑开了。只剩下了前排这点人。
从左边开始,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人,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切。第二个是老五,已经抱上了他的狗。第三个就是柳澈他们这一桌。齐老八的手在动,估计在掐算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