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烊,那汉子更加卖力的磕头,甚至额头上已经磕出鲜血来,仍不停的在磕头。
他能够肆无忌惮的欺压张老汉一家,依仗的正是李业盛的名头,而李业盛的权力,终归是来自李家,来自他眼前的男人。
李烊的目光越过这个汉子,落在惶恐万分的张家一家人身上。
他没有理会求饶的这个汉子,而是径直走了上去,扶起了张老汉,以及缩在角落里的张家女子。
“家主……”张老汉有些不知所措恶的被李烊扶起,诚惶诚恐。
李烊轻轻地拍了拍他那因为平日农活而粗糙恶的手臂,轻声道:“一切都交给我,我来替你们做主。”
就在李烊安抚张老汉地时候,李承平才匆匆赶到校园之外。
看到院落内仍旧在不断磕头的汉子,李承平立刻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了。
“伯父……”李承平轻声地试问道,
李烊没有回头,只是给了他一个背影,“去徐家酒楼把李业盛揪出来,派人去查,李家之内的子弟们,谁敢用家族的名义去作恶,欺男霸女、收敛钱财的,无论是李家还是范家、林家,全部彻查,我在镇上的广场前等着。”
感受到了李烊的怒火,李承平不敢怠慢,立刻说道:“侄儿这就去彻底查办。”
他瞥了地上的汉子一眼,随后上前一把将其提起,朝着院子之外走去。
李烊亲自用马车将张老汉一家送到广场上去,而他则是与蔡言芝并肩而立,两人步行走向广场去。
“你是何时知道这些消息的?”李烊沉声的问道。
蔡言芝双手笼袖,道:“前两日,我听府里的丫鬟们私底下交流,说是家中亲戚被李家的人恩宠了,今后怕不是身份要大转变,成为李家的夫人,原本以为是平儿,可一想平儿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后来才发现,是那些支系的李家子弟。后来我又差人去查了一些,发现风言风语并不少,才与你说来。”
李烊低吟,随后说道:“这些事你直接吩咐承平去彻查不就好了,不用顾忌的想法,这种打着家族旗号去欺男霸女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姑息的。”
蔡言芝摇了摇头,随后挽着他的手臂,说道:“一旦一个家族大了起来,族中便会出现各式各样的人,有人奋发图强,也有人会躺在家族的功劳簿上,当家族的蛀虫,一旦多了起来,家族的衰败也就逐渐开始了。”
李烊尽数听了进去,他也在琢磨这些事情。
原本李家唯有他一个大修士,家族底下的事务大多交给了弟弟李炫,难免会有些纰漏。
“你平日里都忙着与周边的各家斡旋,自然会忽视底下人的做派,不过今后若想要壮大,没有严格的规矩是不成的。”蔡言芝继续说道。
李烊道:“原先打算等着修士人数多了起来,在彻底订立规矩,如今看来,整顿风气,迫在眉睫了。”
蔡言芝笑眯眯的问道:“那你可有头绪了?”
李烊说道:“建立一个执行家族族规的机构,就叫族正院,不仅仅是维护家族的族规,平日里也监视、彻查整个桃溪之内所有家族的一举一动,家族要想崛起,必须铁板一块。”
对于他的这个构思,蔡言芝很是满意,说道:“族正院的这些职责,倒是与先前古夏国的廷尉府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那你可想好今后谁来掌管这一支机构的力量了吗?”
李烊说道:“族正一职先让平儿担任吧,今后这个位置就让家主候选人来担任,算是提前熟悉家族事务,家主这个位置我等断然不会担任太长久,总要让后人来担任。”
“一切都听你的。”蔡言芝笑着说道。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镇子前头的广场,虽然已经是夜幕降临,可是今夜所出的岔子太大,桃溪治下各大家的话事人都赶了过来,广场外围了不少人。
李家战兵的那些人原本才刚卸甲休憩,却被一纸命令之下,全部重新披甲,骑着战马受李承平的命令,四处搜查,如今广场当中除去站着的李承平之外,还有约莫十来人跪在其脚边。
李烊与蔡言芝穿过人群,走到广场当中。
“禀家主,已然彻查清楚,除去李家的李业盛,李长效等李家支系以外,还有范家、林家的不少子弟,都有欺男霸女的行为,已经尽数押解到此地。”
见到李烊,李承平立刻恭敬的禀告。
李烊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
这些人不少名义上都与他有点沾亲带故,要么是堂兄弟、或者侄子一辈的人,还有范家这种他母亲的表亲,都随着李家的崛起,从而鸡犬升天,平日里没少仗着身份飞扬跋扈的行事。
场外有人是来看热闹的,也有人是看到自家人被抓之后,想要前来求情。
可是都被李承平一一回绝。
“烊儿……家主,能否放过业盛一回,他也只是初犯而已,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绝对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在此关头,李烊的大伯李世觐闯了进来,来到李烊的身边,打算为李业盛求情。
未等李烊开口,一旁的李承平倒是先开口说道:“大伯公,先前我们查处的时候,在李业盛的镇子西边的宅院里,发现了一名女子,似乎早在一年前已经将其关押在其中了,不时的去“临幸”,其父母先前几次打算告状,都被李长汲拦了下来,还刻意的报复,使得那家人不再敢告状,这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李承平皮笑肉不笑将李业盛的所有行径尽数的披露出来,对着自己的这位族兄,李承平可没有多少的好感,自然不会为其包庇。
此话一出,李世觐可就被噎住了。
吞吞吐吐了片刻,才与李烊小声的说道:“烊儿,就当大伯求你了,放过业盛这一回,今后就算把他逐出李家族谱,大伯也认了,就饶他一命就好。”
李世觐da算与李烊打感情牌,不曾想李烊压根不吃这一套,反而冷笑道:“太爷坐镇家族的时候,族规森严,怎么到了我如今的李家,就以为可以不再遵守规矩了?”
李烊的话让李世觐如坠冰窟,浑身发凉。
自己一家好不容易沾亲带故,得到了如今的身份,自然而然的飘了起来,对于一些龌龊腌臜之事,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烊环顾四周,朗声说道:“既然已经来人差不多了,那我也与你们说道说道了,当初建镇立下的规矩,有些人已经飘到了忽视的地步,胆敢强取豪夺,蔑视当初立下的规矩,就别怪我不留情谊了。”
“你们三妻四妾,我不阻拦,只要双方你情我愿之下,你就算是娶十个,我都不管,但是倘如敢强抢民女,掠夺财务,仗势欺人,不管是李家的大宗、小宗还是支脉,全都按照当时的规矩行事。”
李烊瞥向李承平,说道:“奸淫掳掠妇女者,该如何?”
李承平很配合的说道:“按照当时的规矩,必斩之。”
随着他这一声必斩之落下,原本已经在一旁等待多时的李家战兵,已经将跪在地上的李业盛、李长效等人拖拽了上前。
“饶命啊家主。”
“堂哥,饶了我吧……”
“大父救我!”
……
这些人纷纷大喊着,想要让其他人留情。
“烊……”李世觐刚要开口,那边的战兵,手中的长刀已经落下,滚烫恶的鲜血四溅,正好溅到李世觐的脚边,这个年近甲子的老人脸色刷的煞白,如此血腥的一幕直接摆在他的眼前,同时孙儿的死去,让他直接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这些血腥的一幕,周围人纷纷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很快那些战兵把现场处理,李承平派人把晕倒的李世觐带走。
李烊继续朗声说道:“今后设立族正院与族正一职,负责监管李家以及各家人的行为,一经发现违反订立的律法,可以行使刑法的权力,其机构独立于战兵之外,第一任族正由李承平担任,奉劝诸君,莫要视规矩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