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去世后,我们就分了家,伯娘家人丁旺干活麻利,每每秋收都是村子里头一户收割完的,我爹腿脚不便,兄长又要两头顾,好镰刀还都被你们薅了去,导致稻穗落田我们还没收割完,最后还是那些看不过眼的乡亲帮的忙。”
“还有每年过年祭祖,伯娘总是拿着一条鱼一段腊肉说意思意思拜拜就行,结果就带着一大家子来吃饭,好好一桌菜全进你们嘴里了。”
“如今说起,大前年大堂兄借了两袋米,二堂兄掳了五条鱼干,堂伯借走一个锄头,去年伯娘说腌制腊肉拿了一个大木盆,你的大媳妇说不知道怎么腌制,就带走两段腊肉学习,三媳妇取了一筐针线学刺绣,几个孙子轮流上门拿冬瓜条……”
“伯娘既然说到互帮互助,我们帮了,你们什么时候还呢?现在吗?”
刘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世上哪有跟长辈算账的,真是没教养的女蛮子,更何况又没有当东家的命,还把账记得这么清,当真是吃饱了撑的。
刘氏不把她的话当回事,蛮横道:“亲戚一场,你们吃得饱,分一点出来也饿不死。”
云若夏将瓜子壳呸到她跟前,“你们少吃一点,也饿不死,几位堂兄这么厉害,怎么连只野兔也抓不着,是因为不喜欢吗?”
刘氏被这话气得脸上发青,偏偏他们就抓不住,抓来抓去都是些麻雀耗子,吃得嘴巴都膻了,这野兔她还非要不可。
这下也该做夕食的时辰,她就守在这里不走,她还就不信张氏那软包子能不分她一份。
过一会,张氏回家知晓情况,就将野兔分成两半,刘氏拿起稍大的一边美滋滋地说:“还是胜华媳妇儿明事理,这才是亲戚相处之道。”
云苓云若夏等人气得牙痒痒,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不一会,云胜华回家来,还捧着一盆鳇鱼,
张氏解释道:“刚才我们远远的就听到伯娘的声音,怕她看见这盆肥鱼,就想着赶紧打发她走。”
话虽这么说,但鱼是他们的,野兔也是他们的,被刘氏这般耍赖讹了去,说到底还是有些不满。
接下来几日,云若春见到家里有鱼,也不邀云苓上山,免得再猎得什么又被盯上。
云苓也不介意,只因她的枯木枝养出菇了,这黑小菇比山里的还要肥些,密密地附在枯木枝上,似云初这般很少进山的,见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云苓摘下一些让张氏炒着吃,不知是张氏炒的本事还是云苓养的好,这黑小菇吃起来还不糙,竟还些嫩,各人都称赞起来,同时也生起了疑惑,
“苓姐儿,你是怎么知道在枯木枝上养蘑菇的?”
云老爹这话让云若春醒了神,“对,我当时还以为苓姐儿是玩过家家呢,没想到还真把蘑菇给养出来了。”
云胜华和张氏互相对视一眼,眸中也全是疑惑,他们也并未教过云苓这些东西,这孩子怎么就会了呢?
云苓知道这事瞒不住,也不想瞒,毕竟以后还有好些东西要做,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干脆都说开,免得给自个儿找麻烦。
云苓放下木筷忽悠道:“我也不知道,前些时日一直睡觉,梦里有个小老头,他教我的。”
“仙姑?不不不,仙翁?”云老娘的眼神亮了,“这定是喝了仙姑的符水变聪明了。”
这话说罢,其他人都直勾勾盯着云苓,似要把她看透,
可他们信仙姑,云胜华可不信,城里可有一间仁安堂,里头可坐有不少大夫,若符水当真有用,哪还用得着他们。
只是他老娘一把年岁,总不好与她论个长短,于是开口说道:
“娘,这事可不能往外说。”
“你以为老娘我傻啊,这我当然知道,好东西自是要藏着掖着的,苓姐儿,是吧?”
云苓不知他们各自的想法,她也不用多做解释,只眨着眼睛装可爱就好。
把本事过了明路,云苓就上山捡枯木枝想着养黑小菇卖,云若夏得知后就跟着,只是没想到两人一上山就见到大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