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许伯一脸忠义,汪修齐有些负罪感,他轻咳两声,带着歉意说道:
“其实,我本想安排不相干的人去装扮父亲,只要给些银子就行。可外人不熟悉父亲,演得不像,也靠不住,这方面,我只相信许伯。”
“那是。”听到这话,许伯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很是得意地说道:“想当年,小人还是老爷护卫的时候,这种把戏可没少玩。”
“对了,如果被抓,把信交出去,就说别人给银子,让你装扮的,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道。”汪修齐认真嘱咐道。
“行,记住了。”许伯点头答应,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老爷确定要上岸和谈了?”
“还没有,到时我会劝阻,如果劝阻失败,父亲的性命就要拜托许伯了。”说完,汪修齐朝着许伯行了一礼。
“唉……少爷,使不得。”许伯见状,连忙搀扶,他看着汪修齐一字一句地说道:
“少爷放心,小人就算死,也绝不让官府把老爷抓走。”
汪修齐拍了拍许伯的手,宽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们想抓的只是父亲,只要查清了和你没关系,自然会放了你。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的人皮面具吗,大不了让人去牢里把你换出来。”
许伯想想也对,连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顿时轻松起来,他笑着夸赞道:
“少爷真是了不起,几日前让小人去做面具的时候,小人还纳闷。
现在看来,少爷这未雨绸缪的能力,不比老爷差。“
“爹,少爷怎么了不起了?”此时,许宏端着两大碗面出来,脸上写着‘八卦’两个大字。
许伯接过面,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去去去,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完跟我走。”
“又要去哪?”许宏埋怨,“刚从宁波府回来,怎么又要出去?我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汪修齐想了想,侧头对许伯说道:
“不,杭州府许伯一个人去就好了,至于小宏子就留在定海静候,一旦发现父亲出发去杭州府,就骑快马告知你,那时候你的表演就可以开始了。”
“对对对,”许伯一拍脑门,苦笑道:“唉,我们老许家的脑子就是比不上少爷。”
汪修齐笑着摇了摇头,诚恳道:
“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另外,如果小宏子半个月都没有去找你,说明父亲不会去杭州府了,到时,你们就出海去找我。”
许伯一脸的欣慰,连连点头。
他觉得有些奇怪,以前的少爷虽然也懂礼客气,可总觉得有些木讷古板,可现在的少爷,怎么每句话都让人暖烘烘的。
许宏听说自己可以留在定海,开心的不得了,他边吸溜着面条,边含糊地说:
“太好了,今晚要和少爷住一起,我最喜欢听少爷讲故事了。”
“等过了这次危机吧,后续要听故事有的是机会。”汪修齐却是摇了摇头,沉吟片刻,他又补充道:
“还有,现在你们俩不宜和我扯上关系,万一许伯被抓,官府也查不到我和父亲身上。”
许伯略一思量,立刻就明白了汪修齐的意思,他对许宏喊道:
”快吃,完了去镇子里找个客栈住下。”
夜幕降临,许伯二人戴着斗笠,从后门出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