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决连年的天灾人祸,让百姓吃饱穿暖吗?”
徐渭犹豫半天,感觉喉咙有些发涩,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不……不能。”
汪修齐看向徐渭,故作不解地问:“如若不能,你身处囚笼而不愿跳脱,是何由来?”
“我,我……”徐渭咽了咽口水,想要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缓了一会儿才说道:
“是否可以给老夫沏杯茶?唇干舌燥,甚是口渴。”
汪修齐点了点头,自顾去厨房烧水去了。
等沏好茶,端上桌的时候,汪修齐发现徐渭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变了,不再刚才那般犹犹豫豫,内心纠结。
他看向汪修齐,态度坚定地说道:
“吾意已决,既然身在棋局而无法解脱,那我索性掀了棋盘,跳出去看看。
也许穷尽一生,未必能找到治国安邦之道,但那又如何,至少我尝试过,就算死,也要死在追寻大道的路上,虽死无憾。”
汪修齐一拍手掌,大声喝彩:
“妙啊,凭先生之才,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的?我天朝沉疴已久,先生若是可以周游列国,未必不能寻到治国良方。”
做了决定以后,徐渭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划去浮沫,呷了一口茶,脸上恢复了平静,转而盯着汪修齐,目光犀利,“修齐,汝煞费苦心,劝我离开朝堂,离开胡大人,是否别有企图。”
汪修齐心里咯噔一下,他心思急转,故作镇定,沉吟片刻后开口:
“师爷离开朝堂寻求大道,于学生何益?学生虽为阶下囚,可曾有求师爷放学生离去?”
汪修齐目带复杂之色,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昨夜,学生的家仆前来搭救,催促我乘马离开,可学生拒绝了,就是因为师爷遣散看守兵丁,这是对学生的信任,学生自然不能陷先生与不义。”
昨夜许家有人探望的事情,在入宅之前,门口的士兵就告诉徐渭了,所以说到这里,他颔并未作声,只是微微点头。
说着,汪修齐的眼睛就红了,似乎受尽了委屈,”学生劝解师爷,无非是对圣人所述大治之世,心向往之,身不能至,恐枉费了圣人的托梦教导,所以希望先生能做到,遂了心愿罢了。
远在徽州府,学生就听过师爷的才名。
师爷一身抱负,却壮志难酬,学生为师爷感到不值,所以才多说几句。“
说着,伏案哀嚎,声震瓦砾,悲痛欲绝。
汪修齐知道,徐渭起了疑心,如果这时候不打消,一旦他将矛头对准自己,后患无穷。
所谓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而徐渭就是既有文化而且腹黑的人,就在半年前,他用连环计威逼大倭寇徐海投降。
人家已经投降了,还把徐海连带上万下属全部坑杀。
最恐怖的是,自己不动手,而是让徐海拜把子的兄弟陈东下手,事后又把陈东的脑袋砍了去请功。
想到这里,汪修齐后背发凉,情急之间,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办法。
前世的汪修齐看史书,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在古代要打动人,最核心的技术之一就是‘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