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审判长已经核对好了所有人员身份之后,审判长也对这一为家庭暴力,二为窥探他人隐私进行敲诈勒索的民事纠纷的两个案件进行了归纳总结。
法院已经证实了沈辉的家暴行为,但SD卡受沈辉损坏后无法成为证据,导致尽管有黎玥的录音以及两人会面的路口监控,加上沈归俞的口述,证据链仍然存在缺漏。
但是沈辉还在暗自窃喜于自己把那张卡掰断了又泡水了又火烧了的时候,徐律师却转递上了人证。
一个是修车铺的老李,一个是卖给沈辉这个微型摄像头的贩子,人证充足之后,沈辉有些咬牙切齿了。
袁平伟原本就没打算在这个案子上翻身,他答应沈辉的只是在那场家暴案子中尽可能的帮他减少罪罚。
所以第二个案子开始审理的时候,沈归俞就着审判长已经做出的基本总结做出补充,他一步一步走出去的时候,沈辉有些按捺不住的在被告席上嘶吼道:“沈归俞!!你是真的想要老子死给你看是吗!!!”
“我跟你说,如果你敢走上去说一句话!我跟你就断绝父子关系!!你不配姓沈——我们沈家没有你这个不孝子孙!!”
“审判长!原告仍然不知悔改,到现在还在威胁我的当事人!可见犯罪事实远比呈上法庭的还要重大!”
“我为对方徐律师的话保持怀疑,我当事人有什么可悔过的!这归根到底就是原告的一场阴谋!”
审判长皱着眉头,严肃的喊了一声肃静了之后,场面才安静下来。
黎玥的视线中,沈辉就像是一头无奈被栓住了脖子的野狼,目光好似渗了毒药一样阴狠的盯着沈归俞。
经过刚才的那通吵闹,他才知道,沈辉就是故意让他感到害怕而后退的,但是尽管心知肚明,还是下意识的感到后怕。
他们想要诬陷他的是什么阴谋……
但是最终他还是亲自的走上了原告的位置坐下,扶了扶麦:“我是沈归俞。”
他有些忐忑,放在腿上的手颤抖着,他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黎玥:“我是...被告人沈辉的儿子……”
“从记事起,我的父亲的脾气一直都很差。他一开始喝了酒会发脾气,打输了牌、赌输了钱会发脾气,渐渐的变成了一点不如意,他都会发一通大脾气。”
“我跟我的妈妈贺春华,都经常遭受他的打骂。妈妈平白无故的受了很多苦,因为我,她受的苦更多,挨的打骂更多……”
“所以,她忍不住就离开了,我也很想走,但是我还有奶奶要照顾,所以我不能走。”
“我在十二岁那年就开始了自己打工,洗过盘子,扫过大街,捡过破烂,我记得工地里的水泥袋子是很值钱的,所以我就经常跑到别人的工地里面偷偷的捡,从他们开封了的水泥我就一直盯着。”
“我妈妈跟我说过,只要我乖,爸爸就不会打我了。所以我每天五点多起来做早餐,每天十二点做午餐,每天晚上七点做晚饭。可是明明我家里穷的不能每天吃的起肉包子,但是我还是要做早餐;可是明明...我压根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吃饭、或者是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吃饭,但是我还是要做他的那份饭。”
“因为只要他回来看不到他的那份饭菜,那就是我不够听话,挨一顿打是逃不过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挤出他的那份饭菜,如果他没有回来吃,我就留到下一顿我吃掉。”
“呸!谁让你做了!谁稀罕啊!”沈辉内心忌讳着法庭的规矩,只能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沈归俞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黎玥没有让他提前写好稿子,就因为她真心觉得,他以前的生活随便抽取几天出来都能苦的拧不出一点笑声来。
所以,得是多丧尽天良的人才会忍心把刺挑在他看似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