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是黄女士吗？”

电话接通后，沈墨用英文说。

黄多芬见来显是个陌生号码，觉得有点奇怪。漂亮国办事很多是需要预约的，就算朋友间拜访也是。作为律师事务所的合作人，如果是新的业务，一般不会直接联系她的手机。

但还是按了接听键。

“我是黛西·黄，这里是戴维斯&黄律师事务所，请问能为做什么？”

“黄敏仪。”

沈墨说了伊娃的名字。

“你是谁，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平静的声音中压抑着愤怒。

沈墨理解黄多芬的情绪，也确定了一件事：黄多芬关于女儿的记忆恢复了。

事实上。

伊娃被送走时只是能力初显，等到伊娃能力变得危险是几年后的事。那段时间，伊娃的父母仍旧保留着女儿的记忆。他们后悔了，试图找回女儿。但当初接走伊娃的那家药物科技公司只是个皮包公司，留下的办公地址也人去楼空。

他们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在警局登记女儿的信息，登记自己的DNA，还有雇佣私家侦探。

但也因此招来了一些骗子。

不要以为漂亮国没有电信诈骗。不仅有而且很多——当然，有人不信就是了。就像有人不信发达的漂亮国的文盲率从4%升到12%，怎么反而提高了呢?！不可能不可能。

一开始黄多芬确实被骗了一些钱。不是她不够聪明或不够警惕，只是一有女儿的消息，哪怕觉得是骗子，她也会自我说服，万一真的是敏仪呢，这点钱被骗就被骗吧。

然后就真的被骗。

金钱的损失只是小的一方面，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一次次的从希望到希望破灭。

所以听到沈墨的话，黄多芬下意识地愤怒，但心中对希望的渴望，又让她无法毅然决然挂掉电话。

沈墨也比较直接，挂掉电话后，先发两段黄敏仪，也就是伊娃的短视频过去。

第一段视频，伊娃并不知道沈墨在拍她，她埋首在一大块猪肘子，吭哧吭哧的吃，吃得油光满面，满足得摇头晃脑的，就像另一头可爱的小猪。

简直就是“同类相残”。

只看了第一段，黄多芬就泪目了，伊娃和她女儿太像了，吃到好东西时的表情和她女儿小时候也一模一样。

第二段视频，是沈墨让伊娃的录的。视频里伊娃很害羞，清唱着漂亮国耳熟能详的儿歌《Jingle Bells》。黄多芬这下彻底相信伊娃就是她的女儿。因为唱到“Jingle all the way”的“way”,发音同“why”,这是她女儿才会犯的“错误”。

黄多芬再也绷不住了，嗷嗷大哭。

沈墨估摸着黄多芬哭得差不多了，再次打电话过去。

这次对方秒接。

“我的女儿在哪里，求你告诉我，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求你了，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黄多芬的声音立即传出来。

“黄女士是位律师吧？”

沈墨问。说的似乎是不相干的话。

黄多芬愣了一下，说：“是的。”

沈墨说：“律师有很多种，但没有一种会把自己的底牌就这样全露出来吧。所以——黄女士冷静一点。这样对你，对你的女儿才是真的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