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什么情况?
沈墨问。
“方勋杰醒是醒了,但神志不清。”
陈博士拿出一张手法拙劣的蜡笔画。
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眼睛。
给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方勋杰画的?”
“是。”
陈博士点头:“醒来后,方勋杰表现得像个恐慌症患者,他说他的记忆正在消失,要了纸笔画了这幅的画。之后脑磁共振成像显示,他的海马体和大脑皮层严重受损受损,长期记忆丢失,短期记忆无法转化成长期记忆。”
沈墨眨眨眼,试探性地问:“也就是说,方勋杰现在像鱼一样,记忆只有七秒。”
陈博士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架:“纠正一下,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纯属扯淡……除此,你描述大致准备。”
苏瑶“噗嗤”笑出来。
沈墨嘴角抽抽。
三人走进病房,原本两眼无神盯着天花板的方勋杰转动眼珠子,落在沈墨身上。
眼皮眨两下。
突然。
方勋杰露出惊恐的表情,两脚乱蹬,试图离沈墨远一点。
“怪物,怪物……”
方勋杰蜷缩起来,双手抱膝盖,头埋在膝盖间,身体筛糠似的剧烈颤抖。
沈墨:“……”
陈博士道:“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强行问询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沈墨叹气,“看来只能另外找线索,不知道陈队那边怎么样了?”
说来也巧,沈墨话音刚落,苏瑶手机震动起来。
苏瑶走出房间接电话,几分钟后,她在门外勾勾手指:“走。”
二十分钟后。
苏瑶和沈墨来到一栋三十五层的大楼,第八层到第三十层改成廉租房对外出租,资产挂在一家不动产公司名下,由另一家房地产经纪公司代为收租。
实际上,两家公司的实控人是同一人。
——李庆元。
李庆元早年做生意实现财富自由,于是买了二十二层楼,周末双休,每天收一层,做起了人人羡慕的包租公。
据李庆元儿子所说,昨天李庆元去收租,至今未归。
负责温馨的民警皱眉道:“你爸一夜未归,你不担心。”
李庆元儿子道:“我妈前几年过世了,我爸有自己的夜生活,偶尔夜不归宿,所以……”
民警点点头。
涉及到老爸的感情生活,儿子不好多管。
李庆元儿子焦急道:“我爸没事吧?”
民警沉重道:“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庆元脸色大变,不仅要有心理准备,还有法律准备——他爸可不止他一个子女。
遗产争夺战一触即发!
方勋杰的住处在十八楼,比沈墨的公寓略大,都是套房改的。
同样的隔音稀烂,隔壁放个屁这边都能听出节奏变化。下水道也稀烂,经常有臭气反涌上来。
沈墨现在租的房子,他打算住到这个月就退了,要么住局里的宿舍,要么另外再租。
方勋杰的出租屋完全没有臭气反涌的烦恼。他的房间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垃圾场,臭气发源地。
反涌的臭气表示:是在下输了!
偶尔,上班累成狗,沈墨也有不洗澡,直接和衣而睡的时候。
但是——
但是——
把房间搞成垃圾场……沈墨不明白,一个人到底什么状态才能把房间搞成这样,才能安之若素。
久居鲍市不闻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