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

吃饭的时候，她想多拿一个窝窝头吃，贾张氏就指桑骂槐的骂小当。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赔钱货，饿死鬼投胎啊？！”

“明知道家里没钱，还拼命往自己嘴里扒！全家就活你自己是吧？”

林雪已经到了能看懂人脸色的年纪，听懂了话外音，只能颤颤的收回拿窝窝头的手。

贾张氏只当看不见。

一边给棒梗夹菜，一边对他说。

“棒梗，你多吃点，你是咱们贾家的独苗，正在长身体，可不能饿着！”

快吃完了，才斜着眼睛看林雪一眼，冷漠又不耐烦的问。

“小雪，你吃饱了吗？没吃饱多吃点？”

林雪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言不由衷？

只能摇头说自己吃饱了。

实际上呢？

根本吃不饱，夜里饿得睡不着，只能一个人偷偷掉眼泪。

肚子“咕咕”直叫，贾张氏好像聋了一样听不到。

她说：“怎么又哭了？又想你爸爸了？”

林雪能怎么说？

只能承认是想爸爸了。

贾张氏说：“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

然后。

伙食一天不如一天。

有一次，棒梗发脾气。

“我不吃了！天天吃这些泔水，谁受得了？！”

不管贾张氏怎么劝，棒梗就是赌气不吃，直接离席。

当天夜里。

林雪被一阵肉香唤醒，饥肠辘辘的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很快察觉到不对。

因为一直陪着她睡的贾张氏不见了。

林雪循着味道，来到了隔壁屋。

这间屋子，被林爸爸隔成了两间卧室，里面给她，外面给她哥哥林阳。

现在都被贾家占了。

打着陪伴她的名号，小当住进了她的卧室，棒梗占住了她哥哥的卧室。

而她，只能和贾张氏挤在父亲的床上。

几天前，她爸爸就是死在这张床上。

贾张氏嘴上说怕她年纪小害怕，却带着她在这张床上睡，就很说不通。

“小声点，别让林雪听到了。”

“你赶紧吃。”

贾张氏和棒梗狼吞虎咽的吃着“烤鸭”。

贾张氏一边吃着，一边嘱咐棒梗。

棒梗吃得满嘴流油，话都没空说，“呜呜呜”的点头。

林雪在门外，泪流满面。

入冬了，夜风很凉，可她的心更凉。

这时候，里屋的小当走了出来。

“奶奶？”

“哥哥，你们在吃什么？”

小当快步跑过来。

“吃什么吃？！”

“回去睡觉去！”

贾张氏呵斥小当。

可小当怎么可能会走？

她站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口水来不及咽下去，顺着嘴角流下。

“哥哥，香吗？”

小当羡慕的擦着嘴角问。

棒梗哪有空回答她的话，只顾着吃。

贾张氏脸都黑了。

没办法，她狠了狠心，拽了一根鸭腿，再把多扯掉的肉撕掉。

没好气的对小当说。

“给！拿着！去你屋里吃！吃完睡觉！”

小当连忙接过去，狠狠咬了一大口。

“呜，好吃！”

小当幸福的眯起眼睛，感叹。

“回你屋去！”

贾张氏黑着脸呵斥。

才三四岁的小丫头，已经知道不能再过分了，乖乖的拿着鸭腿回房。

贾张氏一脸嫌弃。

“记住！今天这事不能跟林雪说！”

小当含糊不清的回答。

“知道了。”

林雪崩溃。

她怕人听到自己的哭声，只能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

烤鸭，可真香啊！

香得她胃里要了命的疼！

林雪还没说完，贾张氏急了。

“没有的事！”

“我们家什么条件，怎么可能舍得吃烤鸭？”

“一定是你这丫头做梦，发癔症呢！”

“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