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却道:
“师傅莫急,弟子还有一物,要赠与师傅,诸位先生及众师兄弟!”
众人大感惊奇,也不出言,静等下文。只见曹震冲门卫喊道:
“福伯、荣叔,带进来吧!”
只见福伯打开大门,高荣则带着几名百骑抱着酒坛走了进来。见到如此威武雄壮、杀气腾腾的军士,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暗叹曹定国麾下果真尽皆虎狼之士,难怪能大败强悍的鲜卑铁骑!
曹震却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待到高荣众人撤去方道:
“此乃某新得一种好酒,名为玉露春。请师傅与众位品尝!”
众人呵呵一笑,不以为然。若论带兵征战在座众人或许未必及汝,若是品鉴好酒,众人谁不是四处游学中,尝遍了这大汉的美酒佳酿。
郑玄则是笑眯眯地看着,任由曹震张罗。对于这个弟子,其是又骄傲,又心疼。经历如此多的磨难,仍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委实难得!
待曹震命仆人将酒与众人满上后,便传出阵阵惊呼声:
“此酒居然如此清澈,且香气扑鼻,某饮遍大汉美酒,居然从未见过如此酒水。”
郑玄亦闻到酒香扑鼻,方才心疼曹震有些出神,听到众人之言这才低头看去,果真如众人所言,酒色晶莹剔透。禁不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入喉,却是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大赞道:
“好酒!确是好酒!某已不惑之年,亦是对如此好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玉露春,可是琼浆玉露,饮后如沐春风之意?”
曹震点头:“确实如此!”
郑玄哈哈笑道:“哈哈哈哈,好酒!好名!好一个玉露春!当得起如此美名!”诸位皆一试便知,快快品尝一下。
适才众人早已按耐不住,碍于礼貌,等着此间主人发话。现在听得郑玄出言,忙端起酒杯就饮,有的饮得太急,被呛得连连咳嗽犹自大呼好酒!痛快!完全顾忌不得自己文人雅士的形象了。
郑玄亦不以为意,快快让曹震于右侧第一个位置坐下。因为曹震此时身份释然,众师兄弟亦无话可说。
此时孙乾打趣道:“师弟,可还有何稀罕之物赠与师傅?一并说出来吧,莫让我等猜来猜去,心痒难耐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曹震忙接话:“此刻真没了,仅带了一匹性情温顺的良驹以供师傅代步之用!”
孙乾大呼:“某可知汝大败鲜卑,获得了数千宝马良驹,定国切莫要厚此薄彼呀!”
曹震也不不跟其客气,二人亦是亲戚关系,曹震的姑母便是嫁入了孙家,乃是孙乾的婶婶。因此二人虽不是血脉相连,亦是情同手足。只听得曹震道:
“汝来我军中,美酒管够,骏马得骑,岂不快哉!”
孙乾顿时苦笑不得,拿手点了点曹震道:
“汝还是如以前般狡猾,处处皆是圈套啊,某要离汝远些,莫要被卖了还在为汝数钱!”
哈哈哈哈,逗得在座众人哄堂大笑,整个宴会气氛轻松愉悦!
众人开始推杯换盏品鉴美酒,不时有人做几首诗词歌赋引得满堂喝彩。在座尽皆饱学之士,酒宴自是免不了吟诗作赋曲水流觞之文人雅事!曹则是跟着大声喝彩,频频举杯与众人对饮。
此时郗虑见众人皆有诗词歌赋问世,只有曹震只是跟着喝彩饮酒,无半句诗词问世,歌赋更无只言片语,颇有些滥竽充数之嫌。便以为曹震年幼便从军征战早已不复当年才学,小心思便又发作了。
适才皆因曹震致使自己出丑,现在如此良机怎能错过,定要汝亦好好出一次丑。其实曹震与郗虑之前并无仇怨,只是见曹震外出两年便做到如今高位,嫉妒之心使然,论及才学能力,郗虑不输于师兄弟中的任何一人。只见郗虑道:
“定国自幼便身负才名,今日因何不做出一篇文章,供师傅与诸位先生品评一二,也便众师兄鉴赏一番。莫不是混迹于一群粗鄙武夫之间,荒废了一身才学?如此着实可惜!”说罢还砸吧砸吧嘴,以示惋惜之情。
众人皆是差异,这郗虑今日为何如此?平日二人并无过多交集,也未听说二人有何恩怨,郗虑因何再三挑衅于曹震?
曹震听完其辱及随他一起与战场之上保家卫国、拼死杀敌的袍泽兄弟,心中怒意不断升腾。
郗虑还犹自不觉,还在一边惋惜一边自斟自饮。突然一股冰寒之气笼罩全身,如坠冰窟。抬头望去,只见曹震目光森寒地向自己注视而来,一股凶悍暴戾的血腥杀戮之气扑面而来,使其如身处森罗地狱一般,不禁两股战战、几欲逃走。
此刻众人这才记起,曹震乃是敢在鲜卑大军中来去纵横的人物,以非当时彬彬有礼的少年学子,不知经历过何等残酷的血腥杀戮,双手沾染了多少异族的鲜血,才获得如今高位。
如此人物怎可相辱,又怎敢相辱?众人亦是为曹震气势所慑,顿觉室内寒意刺骨,纷纷拢了拢衣服。
只有郑玄面带心疼地看着曹震,知道其是被刺中了心中痛处,大军冲杀之中,身边的袍泽一个个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此间苦楚只有战场之上的军人才能够体会,这些军人为了保家卫国付出了生命,却被坐享其成的酸儒所辱,让人怎生不怒!
此时的郗虑已是瘫软在地,呼吸急促、面容呆滞。见此曹震才收起气势,笑吟吟地对众人拱拱手以示歉意,又对郑玄道:
“弟子无状,搅扰了师傅的酒宴,请师傅恕罪!”
郑玄温和地道:
“无妨,为师知你心中苦楚,作为军人世家,战场骁将,见人辱及于沙场之上殊死搏命保家卫国之人,心中发怒实属正常,如此方为热血男儿,如若被人凌辱却不去抵抗,此等人物于国于家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