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他们载满了物件的牛车毫无意外招引来村头聚在一块闲话的村民们热议,其中一个二婚头嫁入李氏的何婶子最为热络的上前打招呼。
“哟,怀江家的,今个买了这老多好东西啊?”
李婉表情淡淡的看了眼何婶子,见对方那双眼放着光,直打量他们牛车上放着的粮食,还有料子,不免心生不适。
“是啊。”
何婶子见李婉回应平淡,撇了撇嘴角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有啥了不起的,不就去了趟县城嘛。”
李婉:……
嘿,我这暴脾气。
“我说何婶子,咱老李家一不花你家的钱,二没挡你家的道,咱两家向来没有交集,你问我答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没人会看你那张唧唧歪歪的嘴脸。”
何婶子被当面戳脸,立马不服气起来“怀江家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几个钱买了一堆粮食,你以为你们老李家就能上天不成?”
李怀江本不想理会妇人,但这妇人当着面说自己家媳妇,真当他是死人不成?
何婶子话音刚落,便对上李怀江扫视过来的冷凛目光,不由觉得背脊生寒,不过想到从前以往老李家个个都是软蛋,又挺起了胸膊,势有与李婉大吵一架的样子。
李婉冷笑道“好了别嚷嚷了,真以为没人知道你心里那起子想法?不知道的真以为咱老李家啥时候得罪了你,不就是你前头死去的那位是马家的二叔,这回子跟我嚷,为得也是想从我这给马氏找回场子吧?”
何婶子被当面戳穿心思,心里顿时更气恼了“唉,你怎么说话呐,难道我说错啥了?”
“你没说错,要不咱找五婶理论理论如何?”
见李婉抛出族长夫人的名号,何婶子当即就歇了心思,再怎么说她如今可是李氏妇人,马氏那当子事在村子里都传遍了,她又与马家有那层关系,真劳架到族长夫人出面,不说别的,她家现在那位就饶不了她去。
李怀江见媳妇怼得爽,脸上也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几分笑意,拍了拍车架子让李怀河接着赶车,夫妻二人完全不把后面那位气得跳脚的妇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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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李婉在集市难得买了好些绿色的青菜叶,提意晚上一家人吃锅子,李家没有男女分席而坐的规矩,一家子人围坐在灶房那张圆桌,欢欢喜喜的刷锅汤菜,偶尔再碰上一杯小酒。
自从现在的李家二房重新与凌氏娘家有了往来,偶尔凌氏的几个嫂子便会送来一些新鲜的酒酿,昨日送来的是新酿的桂花酒,桂花香溢入口醇滑,李婉贪嘴多喝了小半碗,好在她上辈子做营销,练就了一副好酒量,架不住原身底子弱,吃过晚饭,脸都没洗就和衣倒在了炕上。
李怀江与罗先生在堂屋喝了几盏茶,回屋才发现歪倒在炕上的女人,自当好生尽到丈夫的职责,端来热水亲自给女人擦了脸和手,又给她把脚泡了泡。
最后,舒服的搂着美人入怀满足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老李家一切如常。
李婉按计划,跟着小姑子思婳一块学起了针线活,陈氏不光绣品做得好,缝制衣裳的针线活,也是老李家女人堆中最好的,而李婉有着原身的记忆,练了几日很快便找到了感觉。
李婉把从县城买回来的料子每房都分了点,自己留了些,思婳毕竟年纪小,学得慢,只能捡嫂子们裁下来的边角料练练手。
这日下晌,李怀江精神阑珊的捧着书本,倚坐在窗边,目光不经意落到院中李婉的身上,夏日的阳光透过院中的枣树枝叶,在女人身上印落粼粼光斑,仿佛把她骨子里妩媚的气质、温婉如水的魅力都映照了出……
一时间让他挪不开视线,或是不舍,就好似怎么看也都不够。
这一世里,她是他的妻,是他要守护的女人。
思婳无意间抬头便注意到主屋窗内的大哥,此时正直愣愣的看着她身旁的大嫂,小姑娘再次尴尬又羞涩的低下头来,抿嘴偷笑。
她是看出来了,自从大哥大嫂经历了一回大难,大哥眼里永远只有大嫂,就连几个侄儿都得往边上靠。
这时,耳旁响起三嫂陈氏的说话声,“大嫂,听说方氏昨日夜里被沉河了。”
陈氏是个爱八卦的,每日有事没事都会到村口溜哒一圈,美其名曰多走动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如今家里伙食油水充足,不似以前饿得她都没力气动弹。
“啥?沉河?”
李婉一时错神刺破了指腹,心头的震惊掩盖了手指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