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关于晏弘阳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多少?”晏斯年的声音淡淡得,仿佛问的很随意。
晏弘阳半闭起眼睛,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他是曾经的太子,后来都说他失踪了,皇帝追封他为福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晏弘阳说的这些,都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并不能证明什么,同时,也不能否定什么?
晏斯年慢慢开口,对着晏弘阳讲起他失踪的事,还有他失踪之后,皇室,朝廷等各方的反应和举措。
最后,讲到他们几天前在这清水镇相遇,和他得了‘时疫’的事。
晏斯年并没有告诉晏弘阳,他是中了白露下的毒。
甚至之前的那些话里,晏斯年也是说的九分真,一分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晏弘阳再次失忆有所怀疑。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晏弘阳的眼睛。
但晏弘阳的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就像是在听一个陌生的故事。
讲完这一切的晏斯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晏弘阳。
最后,他留下了一句:“关于你失踪之几年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在清水镇的生活,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回头再告诉你。你……好好养病!”
看着晏斯年离开的背影,晏弘阳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谁又能发现,被子下面,他身体内侧的手,此刻却是在紧紧的攥着。手心里,已经被他压出了好几道月牙的痕迹。
过了许久,久到晏弘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快听不到了。他才慢慢的躺下身子,将被子盖到自己的下颌处,并转身面向着床的里面,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晏弘阳并没有再次失忆,他甚至想起了一切,反倒是他在清水镇这些年的生活,有些记不清了。
要是白露的系统在这里,估计CPU都能干冒烟。百分之二的机率,就这么发生了。
而晏弘阳隐约记得,他好像是在一个小村子里娶妻生子,后来又搬到一个叫清水镇的地方生活,日子过得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的东西。
他第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脑中确实是一片空白的。所有,就给于时泽留下了,他好像是又失忆的印象。
后来,随着他每一次的病发和清醒的交替,他想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直到他想起他与晏斯年在饭堂里的重逢,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
于是他顺着于时泽的猜测,假装自己再次失忆。
一个皇子甚至是做了十多年太子的人,想要骗过‘单纯’的于神医,真的是没有一点点的难度。
晏弘阳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会长着那样一张脸,一张他看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忘记的脸。
快二十年了,当时的自己只有八岁。
因为无意中,看到母后去珍宝楼那里,想见新来的那位美人,却被父皇给拦(赶)了回来,只有坐在坤德宫里垂泪。
他便甩开了宫人,偷偷的进了珍宝楼里。
他想替母后教训那个美人几句,他也确实是见到了那位美人,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甚至那位美人都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时,他就被父皇的人抓走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父皇冰冷到让人发寒的脸色,也是他第一次被罚跪在太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