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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高塘求助

大家商议已定,见老爷露出倦意蔡管家便带头起身请歇,三个人前后离开了正堂。寿礼叫进唐牛来,吩咐他明早动身去高塘镇,因此要备几样土产。

忽然他一拍额头,想起兴安的事来,忙走进娟子住的西厢里要了笔、墨,写几行字,并三张簇新的中央银行伍元票收在信封里,招呼唐牛让他派个人赶回去交给兴安的母亲。

做完了这几件事他才真的感觉乏了,嗅着屋里蕴氲的气息他往床上和衣一倒,想在此将就一宿,却被娟子使劲拉起来。

“奇怪,难道我在家里还不让睡觉么?”寿礼挺恼火。

“老爷出门这么多天,这刚回来就不见人影,谈完事又不上楼,倒叫夫人心里怎么受呢?”娟子嗔怪道。

“我不是怕她睡下了,这时候上去吵觉么。”寿礼勉强睁开眼睛笑着:“反正明天一早就走,就在你这里将就好啦。”

“咦,您在这里将就,可让我睡哪里?”

“你睡我身边好了。”

寿礼说着身子就往床上粘,被娟子又羞又气地重新拽起来。“莫瞎讲哦,不陪夫人倒往丫头炕上睡,羞人!若是被她听到,还以为我勾引老爷呢!”

“哦,勾引?”陈寿礼看看娟子。这姑娘高挑的个子,外头穿蓝纱七分袖小衫,里面隐约是件鹅黄色的肚兜。

以往只觉得她做事麻利勤快,倒没注意这两年辰光出落得这份婀娜,连原本鸭蛋脸上微微的雀斑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陈寿礼伸出手从上往下捋着她垂在胸前的油黑大辫,微笑着说:“我没留神,你已经不是七、八岁来家时那样子了。”

娟子生气地推开他的手,回身去倒了碗茶递过来,说:“老爷既然累了,喝过茶就上楼歇息吧,实在夫人理家也不易,不好负她的。”

一句话说得寿礼脑子清醒了些,点头赞同说:“你讲的很是!”接过茶来一饮而尽,放下碗拍拍娟子的头:“知道为主人着想,难得。你这样做,我必定不屈了你。”说完起身上楼去。

哪知道娟子却因为这句话睡不踏实,翻来覆去地琢磨这是个啥意思。

她父母双亡,由叔叔将她典到个大户做洒扫,遇到前来拜访的陈林氏,见她伶俐便向主人讨情买下她带回来,一晃已经十年。

想想自己也没有亲人在身边,苦处也无人可诉,真正命苦。自小就喜欢用干活来忘记这些忧烦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年龄越大似乎烦恼越发多起来。

她用被角捂着嘴,小声地啜泣。就这样辗转反侧,天已蒙蒙亮,鸡也叫第一遍了。

陈林氏对丈夫昨晚的表现还算满意,所以早上起身后很殷勤地帮他穿衣、梳头。娟子进来送洗脸水,寿礼看她一眼,那神色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不过还有正经事要办,没功夫讲这些个。吃过早饭他带唐牛便动身往高塘,临行陈林氏又拿了两、三块料子和两件首饰。

寿礼想想,只拿了料子,便和唐牛下埠头上船往高塘。

高塘距庄上并不远,划船大约一个多时辰。

这是一座由村庄发展起来的集镇,有两千人口,三、四条运河和分流渠不但带来灌溉水源,也使它成为往县城途中重要的落脚点。

镇子上的人家多数经营门面。米店、杂货、织物、竹编、腌食、中药等等,倒也一派繁荣。加上河渠、湾汊里面穿梭的船只,颇有番小江南的景象。

经打听,陈家的灿奎记原来在东南角上,朝北开间约有两间半大小,显示着本店曾有过的荣耀。

不过现在门前却冷冷清清,连右手的河埠上都没个信步的闲人,偶尔有只猫懒洋洋地从拱桥上溜哒过去,叫人纳闷这店怎么开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呢?

大堂倒干干净净,台面擦得水镜般,地上连粒麦子也没有。靠西的墙下码放着许多篾筐、扁担,还有一摞摞平展、整齐的面口袋,似乎在告诉人们它们正等待着什么。

一个伙计很快迎上来,客气地请教。得知他们是来找老板娘,立即到里边请了个主事的出来。

他向陈寿礼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尤同根,是本店掌柜。请问两位是找我家太太?不知所为何事?”

陈寿礼立即想起陈景的话,想定是主人吩咐过,来客由掌柜接待的缘故,看来他家太太真的是怕了。于是尽量和颜悦色地说:

“尤掌柜放心,我们不是外人。请通报下,就说西陈家集的陈寿礼路径本镇,一来是内人有礼物顺便带来奉上,其次是有件小事情想有所拜托。

所以希望见一面,略叙叙。这几年没来走动,还望太太见谅。”

尤掌柜听他说话客气,且知道陈老爷是东家远亲,既惊讶又高兴,忙招呼人看座,自己亲自跑去通报。

他家的太太姓徐,娘家是舒县大族。本来嫁给陈新灿是桩挺好的婚事,哪想到当家人和小叔两个先后没了,日子一天天窘迫下来。

今天听说陈家大老爷来访,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寻些尚可的衣服换了,才让丫头来请客人进去。

寒暄客套之后宾主落座。陈寿礼先打量一眼这位太太,见她穿了件半新的蓝色印花旗袍,下摆、开衩都有深色滚边,显得朴素大方。

略为黄瘦的脸上有双清亮的大眼睛,双眼皮下长长的睫毛轻轻摆动,可想少年时是个美人不错的。

只是岁月流逝,无可奈何地在嘴角、眼角留下了些刻痕,神态倒也安详、和气。明眼一看就是个实在、不擅委蛇的人物。

陈寿礼多少放下心,关切地开口说:“两家这样久没有走动,真对不住。我才听说大哥和兄弟竟都没了,怎么会这样的呢?”

“唉,他家里不知怎么的……。”陈太太苦笑了下没往下说,却提起她那个病弱的儿子也是个没福气的:

“一天说不了三句话就觉得气短发慌,像面条做的一般。如今常年以床为伴,这些事情料理不了,全放在我女人家的手里。可怎么好?”

“我看贵店铺门前冷得很,是不是该重新选个好些的地段?兴许风水好了,人运也就不在话下呢?”

那女人摇摇头,也许是觉得不大相关的缘故。却忽然注意地看寿礼,微笑地问:“大老爷今天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

陈寿礼心想被她瞧出来了,索性也就不加掩饰,欠身道:“太太可真是法眼,实不相瞒,是为件公事,特来求助的!”于是便将军队缺粮及大家商议的情形都讲了遍。

陈太太一面听,一面不时用眼睛看侍立的尤掌柜。等陈老爷说完了她点点头说:“原来您是想买面做饼,然后再运到前线?”

“正是这样。但所需面粉之量极大,以我的力量完全不足,所以才想到或许可以和贵府一起来做这趟生意。”

陈太太扭脸问尤掌柜:“老尤,你也听了,有什么主意?”

“太太,”尤掌柜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显得有些不安,稍上前一步说:“这可是大事,要慎重。千军万马、粮草先行。

若这上头有疏失咱们禁不起!不过,机会倒是好的,一切请太太斟酌,我照办就是。”

他这样说了,意思是自己看中机会难得,可能是陈家翻本的关键,但又告诉东家三思而定,不要看得简单。两方面俱到,是他份内的事。

陈太太稍稍犹豫,歉意地朝陈寿礼笑笑,说:“大老爷的好意我领了,但恐怕我们没法子应下来!”

陈寿礼本来就猜想她不会立即应允,心里倒不慌,问她:“太太为什么这样讲?大家都知道你家是本地最大的收麦商,这个机会除去贵府,还有哪个能接得住?”

“那是前几年我们当家的还在时,现在可不同了。唉!”她叹着气说:

“您来到时候也看到了,店里生意如今冷淡到什么地步。不是掌柜他们不卖力,实在是没法子啊!”说着,眼泪几乎在眼圈里打转了。

陈寿礼见她这样便换个话题,看着尤掌柜问:“少爷还好吧?究竟是个什么病?”

“大夫说是气血瘀滞,胎里带来的,治不好。您没闻见药味?这家里整天都熬药,一顿也不能停的。

搬家前把佣人们都给遣散了,唯独那个给他熬药的丫头留下来,因为她最熟悉,也最让人放心。”

“哦,看来太太的心思全在少爷身上呵!”

“可不是!”陈太太用绢子抹着眼睛,抽抽鼻子。“有他在我还能想别的?只要孩子平安就行。

宁可我苦了、累了,哪怕饿着,也不能让他受委屈,本来得这个病我就很对不住他了……。”说着又抹眼睛。

“家里还过得去吧?”陈寿礼问。

“生计没问题。大爷和二爷留下的钱都存在钱庄票号里放款吃利息,有部分存着,为少爷看病吃药用。

我们铺子里用现在的这点资金,勉强维持周转。利润肯定不如以往,不过还算撑得下去。”

尤掌柜知道两家是亲戚,加上陈寿礼关心、谦和的姿态,于是不加保留地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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