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牢里阴气太重,她是不会以身犯险的。
陆知许进宫的时候,于嫔宫里已经被清除干净了,那些侍候她的宫人,或者被送到了尚方司,于嫔贴身伺候的宫女嬷嬷,直接杖毙。
她宫里只有她一人,剩下的便是来赐毒酒的太监,众人看管着,不让于嫔生事。
她很冷静,陆知许进来的时候,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定远侯夫人,好大的气派,如今这皇宫内外,居然都是你一人独大了。”
“娘娘慎言。”陆知许甚至都没坐,她只看了领头的太监一眼,那人便退了下去。
屋里此时只剩下陆知许和于嫔。
“你看,圣上派来的人,你只需一个眼色,他们便乖乖退了下去。”于嫔冷笑一声,“若不是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中宫皇后呢,这么有派头。”
“娘娘临行前想要见我一面,不会只是想奚落我吧?”
“毒不是我下的,你明明知道是谁,为何要加害于我。你我无冤无仇,就为了讨好皇贵妃和六皇子,就草菅人命?我于家几百口子的性命,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吗?为了给他们铺路,你用于家的血做升天梯,你就不怕报应吗?”
陆知许定然看着她,轻声问道:“这难道,不是你们于家人的报应?”
于嫔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神色十分慌乱,“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用不用我提醒你,十六年前于家在辽东做的孽?与狄人后裔沆瀣一气,搞生祭屠杀了七千童男童女!”
陆知许的话音刚落,于嫔的脸再无一丝血色,她年纪尚轻,也是在无意之中才知道自己的母族做过这等有违天道之事,一直报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于家人做事神不知,鬼不觉。
辽东连年战乱,大战小战每年都打。
十几年前,正是大夏最乱的时候,四周几乎都在打仗,于家盘踞辽东数代,早就已经成为了当地的土皇帝,想要隐藏一些真相,也不难。
这事儿做完以后,于家确实兴盛了载,日渐强大,甚至动了别的心思,将她送进宫。
她怀孕以后,于家人在辽东的动作也越发频繁起来,只不过是因为孩子没保住,这才暂时隐忍不发。
却不想,于家的事情早就被人悉知,如今东窗事发,自然也再无活命的可能。
于嫔自知死得不冤,她满嘴苦涩,身为于家人,享受了母族的荣华,自然也逃不得一死。
“定远侯夫人好手段,于家死得不冤,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求夫人解惑。”
陆知许没说话。
“凌家的仇,你忘了不成?难道要扶持他们祝家的人江山永固吗?”
陆知许觉得没意思透了。
她也没说不报仇,她若不想报仇,天启帝的身子是怎么败的?
再说,难道报仇就一定要把祝家从皇位上推下去不成?
她可没有那么大野心要推翻封建王朝,凌家满门忠烈,又岂会愿意让子孙后代做乱臣贼子呢!
陆知许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才道:“在我心里,永远是先国后家。”
这是她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