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士听得顾旸这一番慷慨,都陷入沉寂之中。连单裳庄身边那几个将领,也默默不语。
单裳庄刚要大声辩解,忽听一个军士高声道:“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接着便是三三两两,恍然又是潮水般愤怒磅礴的吼叫声。
“且慢!”顾旸高声道,“顾某只求各位将士开恩,放我们三人一条生路。这狗官双目已盲,一刀杀了,却便宜了他,不如放去,教他生不如死。”
便有一个军士挺身而出,把单裳庄拦腰提起,从府苑的墙顶抛了出去。
“爹爹!”如雁不明所以地惊叫道,“你会飞!”
墙外正是热闹的市井街道。
一记闷响,一声惨叫。墙外忽然安静片刻。
紧接着传来一声:“是这狗官!”
“打他!”
墙外又热闹起来。
顾旸听得,转头看向苏见黎,二人相视而笑。
回到膳厅,顾旸本想安葬了单夫人和春桃,忽然想到:“二位姐姐至美至洁,百年之后也难免化为白骨。倘若再有盗墓掘碑之徒,反而不美。与其残留在这脏乱的世上困顿不安,不如让她们灵魂飞向天国,就当从没来过这一遭。”
顾旸又转眼看了看那一地横尸,慨叹道:“你们武功高强,却也是奉命行事,想来并非真心加害,却横死在我手里。莫怪顾某。那时节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们若不入这县衙,仍在武林,说不定你我还能有缘以武会友,共饮一醉。”
顾旸想到此处,一股莫名的伤感催到鼻腔和眼眶,不禁泪落如雨,便转身带三人出了门,教如雁远远地向着单夫人磕了几个头,把军士们手中几根火把都抱过来,往膳厅里一掷,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