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她喝醉了。

一头栽进我的怀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

听清楚后，我都惊呆了。

没想到何宝珠曾经和太子是订过亲的。

可是后来，皇帝忌惮太子声势，加上何宝珠总是纠缠着齐湛，这桩口头婚约，也就作罢了。

何宝珠泪眼朦胧的说，当时她也许是中了蛊，也许是昏了头，迷了心，不知怎么的，就追着齐湛不放。

明明起初也对小时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太子哥哥动过心。

沉默了一会，我问何宝珠是怎么想的。

她默默流泪。

半晌，洒脱一笑。

她说她知道，要是提起进宫，太子是会同意的，但是她现在见到了更广阔的天空。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夜色下，何宝珠的眼睛仿佛在发光。

她说，她要成为名将，守山河，护百姓，此一生，只愿初心不改。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走了。

我去送她的时候看到了一身五爪金龙蟒服的齐晟。

他表情似怀念，似不舍，似欣慰。

最后笑了。

他与我说了何宝珠过去的事情。

小小年纪，那个小女孩就想着做女将军。

她是京城所有小姐中最不安分的一个。

他也曾头疼这么个小祖宗娶回家该怎么办。

没想到人心却变得那么快。

她忽然就变了样，为了不爱自己的人，失去了自我。

不过还好，齐晟转头看向已经走远的队伍。

这个姑娘现在已经长大了，她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后来，我参加了科考，却得到了惨不忍睹的成绩，实在太打击我了。

只好凭借着各种发明走入官场。

我五十岁那年，齐国已经将南国并入成为一个国家。

而街道上，女子的身影也变多了。

女子学堂也办了起来。

整个朝堂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过程中的腥风血雨也不必说，总归结局是好的，就好了。

又一年中秋，齐晟，何宝珠，和我三个人，在我府上喝酒过节。

微醺后，大家不由得都想起朝歌。

不知她去了哪里，是否还好，有没有走出失去南怀煦的阴影。

时至今日，只能说一句。

物是人非。

那个教了我们识别人心，掌控权势，强大自我的朝歌公主。

我们的挚友，我们的老师，我们的家人。

再也见不到了。

只盼她，世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