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七迟疑了一瞬，还是轻巧的从房檐落下，走到朝歌身边。

“殿下。”

朝歌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上下打量他片刻。

“方才，你想护着我的心倒是很真啊。”

她好似感叹一般说着。

“身为暗卫，职责所在便是保护主人。”

朝歌拂过水面上的花瓣，“可是，不久之前，我才让你背上了叛徒的名号，甚至故意刁难你，折腾你，就这样，你都选择了站在我这边？”

她是真的觉得，眼前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如果有人敢这样对她，坟头草都有十米高了。

南十七有些哑然。

实话说，在朝歌刚刚杀了南皇的时候，所有的暗卫第一反应都是拿下她。

可现身之后，杀意莫名消失，他们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般反应，在众人看来，就像是早就背弃了旧主。

不知其他暗卫是怎么想的。

他在那一瞬间，恍惚觉得眼前人，早早就已经结识。

心间环绕的，全是熟悉。

就连她恶意满满的诬陷他是叛徒的时候，他想的，都是包容她，去到她身边。

之后的种种，又哪算得上折辱？

若是真的想让他死，就应该在说出那些话后，将他留在南国皇宫。

他绝对没有活路。

而不是仿佛一个骄纵的小姑娘，为了得到关注而做出的幼稚的小动作。

“属下，愿意追随公主。”

南十七嗓音清越，尾音微微上扬，昭示了他愉悦的心情。

顿时，朝歌看他的眼神更加可怜了。

这真是个被洗脑的傻孩子，只会听主人的话。

“既然这样，那你把面具摘了。”

她随口一说。

原身在南皇身边的时候，听说暗卫这一生都不许让人看到真面目，那自己这番命令，他一定会反抗的吧？

只要他一有不愿意的苗头，我就.......

朝歌瞳色渐深。

“是。”

南十七干脆利落的摘下了面具。

公主迷糊。

公主震惊。

公主微微瞪大眼。

说好的一辈子遵守的约定呢？

你怎么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眉目疏朗秀雅，五官轮廓都十分精致，垂首对上她的视线，抿唇不语间，无端的让人想起雨中青竹，山巅白雪。

身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和欲望，仿佛永远都是这般不疾不徐，安静，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看清这张脸的一瞬间，朝歌心间猛地一震。

一股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的灼热感迅速席卷全身。

就在这火焰烧到腕间时，又奇迹般的冷却下来。

再看南十七的时候，就没有了那种奇怪的感受了。

“公主.....？”

被盯着的时间太久，他有些紧张的唤了一声。

朝歌伸出手臂，扯住了他的衣领。

“追随我吗？那就记住了，其一，听话，其二，永不背叛。”

她的眼中刮起凌冽的风，几乎搅碎他的思绪，只能被牢牢吸引住，然后垂首答应。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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