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为了替她娘打制这张床,谢家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最后还没能亲眼看着她出嫁。
床的右侧,是一架高大的屏风,将房间分成了两半。外间自然是卧房,里间苏槿没有进去,她猜测应该是沐浴的地方。
床的左边,是一个与屏风同样高大的衣柜。
苏槿将衣柜侧门打开,最显眼的位置,放着许多婴孩的小衣服和鞋袜,随着她开门的动作,从里面掉了出来。
她随手捡起几件,仔细查看上面绣制的图案,有花草,有鸟兽,针脚细密,配色靓丽,若是放在现代,随便拿出一件,都是顶级的工艺品。
透过这些小衣裳,她仿佛看见娘亲坐在床头,手里拿着针线,一针一针地为她缝制衣服,脸上带着甜美慈爱的笑。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流遍了她的脸。
这满柜子的衣裳,不知道是娘亲花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做好的,可怜自己,竟一件也不曾穿过!
此刻,她心中对害死娘亲那个凶手,已经恨到了极致。
“娘,我一定会将那个害死您的人找出来,让她生不如死!”
苏槿将那些小衣裳一件件收好,放回了柜子里。
拉开另一扇门,最上面那一层,放置着一件玉白色锦袍。
苏槿将它取出来,打开一看,是一件男子的外袍。袍子已经完工,袖口两边各绣了一枝翠竹,只是左边那枝并未绣完,竹竿上一团锈红的血迹很是显眼。
看衣裳的大小,应该是娘亲为苏凌天做的,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何事,让娘亲绣花时被针扎破了手指,也不曾采取任何弥补措施,直接将这件衣裳束之高阁。
苏槿上一世没来得及谈婚论嫁就英年早逝,这一世也不曾与男子之间发生过感情,因此她也猜测不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房中待了许久,直至天色完全暗下来,她才出了屋子,上了二楼。
站在二楼的窗前往下看,她目光不经意扫过栖芳园的方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难道那时苏凌天就已经纳了妾,让娘亲对他心灰意冷了?如果苏凌天那时就纳了妾,膝下却无一个庶子庶女,这事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古代人讲求多子多福,不管嫡出还是庶出,都是越多越好。只有人多了,家族才能兴旺发达。
想到这里,她又下楼,敲开了杨婆子的门。
“嬷嬷,你可知道,侯爷那几个妾室,是什么时候进的门?”
“哦,侯爷共有四个妾室,都是在娶了萧夫人之后进门的。四个妾室当中,年纪最大的要属清姨娘,她原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是萧夫人亲自替侯爷纳的;花姨娘和宋姨娘则是侯爷从外面带回来的,具体是哪里人老奴也不清楚。最小的那个娇姨娘,是去年侯爷的同僚送给他的,听说才十六七岁。”
“她们四个,就没有一个有过孩子的?”
“老奴记得,萧夫人生下二小姐没多久,清姨娘便怀了身孕。后来因为下雪路滑摔了一跤,孩子就那样没了。为此,萧夫人还亲自为她找大夫看过,还送了好多药材给她补身子。可自那次以后,再没听说她有过身孕。至于花姨娘三人,自进府以来从未传出过喜讯。”
“我知道了,多谢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