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子卿，虽然现在的身体让她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但也足够感知人间的鬼魅。

而现在她感知到的这股幽森之气毫无疑问来自亡魂。

更确切的说，是怨魂。

人死之后，普通的魂魄是亡魂，而如果心存怨念，那么就会被怨气侵染成为怨魂，如果这份怨恨一直难以消除，他们就会成为厉鬼。

虽然有鬼差负责指引亡魂，可相比较亡魂的数量，地府的人手整体还是偏少的，所以钟离青对此才颇有怨言。

虽然亡魂无法直接触碰活人，但成为怨魂和厉鬼后，他们便具备了某种类似灵力的能力，会对心怀怨憎之人施以报复。

子卿在之前的晚宴上就察觉到了沈懿行身上残留的怨魂气息，可当时的沈懿行面色如常，完全不像是受到了伤害的样子。

不明真相的子卿原本是想委托钟离青关照一下，可钟离青实在是忙到头秃，无暇顾及这么个毫发无损的大活人。以防万一，子卿只好主动挑起保护沈懿行的任务。

察觉到怨魂的气息后，子卿便凝神戒备起来，并将大半的注意力放在了沈懿行身上。每走几步她都要聚起灵力查探一下周围，这种紧张感不亚于是在玩扫雷。

此时此刻，子卿真的很想卸下全部的谨慎，抬头冲着天空大吼一句：“有本事出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啊，你这只胆小鬼！”

可现实是，子卿非但不能怒吼，反而还要保持淑女，优雅地迈着步子。

煎熬，太煎熬了！

如果可以告诉沈懿行这一切，子卿一定会要求他请自己吃一顿，不，吃两顿大餐，作为贴身保护的回报！

“小心！”

子卿只是小小地走了一会儿神，耳边突然传来了沈懿行急促的声音，紧接着，肩膀上传来了一股力道，用力地将她从原地向后推开了。

错愕只一瞬，子卿很快就明白沈懿行动作背后的用意。

就在刚才，陈列在一旁的钢管突然倒下了一根，而且那根钢管毫无疑问是冲着子卿来的！

钢管倒下的速度很快，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散乱在施工场所的板砖也突然腾空飞起，来势汹汹地冲着子卿砸来，让她不得不抬手去挡。

就是这片刻的分神，倒下的钢管直直地砸向了沈懿行，将他击倒在地。

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子卿眼睁睁地看着沈懿行从她面前倒下，鲜血溅了一地。

先前藏匿在暗处的怨魂在沈懿行倒下后，也光明正大地现出了身形，从外表看是只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