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芳阁的奴才们面面相觑。
若是他们没感觉错,方才皇上是带着气走的?
那主子,到底是有机会翻身呢,还是,又要恢复成后宫寂寂无名的小舞涓?
“说了什么?”
乾正宫门口,朝瑾信步迈入,不经意的瞥了白榆一眼。
白露没规矩的挤进人群,拉着白榆的场景自然没有逃过朝瑾的眼。
白榆躬身,谦卑的姿态叫人看不清神情,只从语气中听出几分惊异,
“白露方才问奴才,问奴才,明日能否送叠蜜渍樱桃去携芳阁。”
“蜜渍樱桃?呵。”
朝瑾对这个回答不满的眯了眯眼。
惹他生气不想着法儿的顺他心意,还想要蜜渍樱桃?
想起适才红枫林中,清冷骄矜的女子羞赧的说药不好喝,苦的慌,舌尖莫名渗出一点涩意。
“吩咐下去,送去携芳阁的药,给朕能调多苦调多苦。”
怕苦,想要蜜渍樱桃?
嗤,想的倒好。
回到携芳阁,白露的小眼神带着担忧一下一下的往长鱼姣身上投。
长鱼姣也不解,托腮看着窗外疏疏落落的柿子树。
朝瑾确实生气了,可他为什么生气?
上一秒还在笑吟吟的叫人换掉她不喜欢的秋菊,一切都在她的预想中行进。
为何突然拂袖离开?
素白的指尖扣在内务府新换上的桌案上,她全然没有心情去看变化极大的里屋。
“小主,皇上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位高权重的人总是喜怒无常。”
长鱼姣眉心紧皱,细细回想着今日来往。
若说是因为她拒绝晋位,可头一回朝瑾提出晋她为常在被她拒绝时,他并没有生气。
反而又看着疏落的柿子树和她身下的秋千,想着法儿给她换好物件。
其后,她用随手碾碎的红枫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在意,给了点甜头尝。
朝瑾也如她所愿,亲自为她又寻了一片红枫来,回到携芳阁的路上虽然沉静,可氛围并不僵持。
他生气,是在回到携芳阁后?
先为她移走了不喜的秋菊,再次......
等等!
第二回!
长鱼姣猛的攥紧手心。
真是她被朝瑾的随性迷了心,他可是堂堂天子。
第一回拒绝晋位,她做了铺垫,用神情姿态告诉向她表示她内里的天真,铺垫够了,拒绝就显得天真娇憨,不至于尖锐。
且又有红枫在后,巧妙的缓解了拒绝晋位后,他生出的郁气,姑且可以看做小情趣。
可第二回她还拒绝,又是那样不走心下意识的拒绝,岂不是明晃晃的在挑衅他身为帝王的威严?
“到底是大意了。”
长鱼姣唇瓣抿的越发紧,许是初遇后的你来我往过分轻松,让她一时失了分寸。
她如今已经不再是流落街头,面对那些除了在女人身上找到点成就感,能够被轻易拿捏的男人。
如今她要博弈的对象,是坐拥山河的帝王。
所有的试探拉扯,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稍有不慎,朝瑾甚至不会给她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