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他们的掌中明珠,心上珍宝。
去年新妃入宫,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往上爬,长鱼姣就在这死寂的携芳阁染着她的风寒,看着兰昭殿的那位一步一步晋为婉仪。
新妃之首,想来郁家人此刻应当欢欣鼓舞,庆幸当初选对了女儿。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让他们看见希望,然后在看着他们的希望,被一点,一点,拉下来。
重重的摔碎。
皇上是个风流情种,前有爱敬的中宫皇后,后有冠绝六宫的明贵妃。
新妃入宫,说难听的,一人分一夜,一月都轮不完,遑论明贵妃还占了大头,又有余下宠妃分宠。
入宫伊始,实在不是强出头的好机会。
也正如长鱼姣猜想,除却背靠岐山王的秦云湘,短短一年得封嫔位能和郁婉仪分庭抗礼,其他新妃,背景不够强硬又惹眼的,全成了高位斗法下的废棋。
余下人,不是恩宠平平,便是早早站了队。
例如同住延春宫的许贵人,正是明贵妃离宫修行前被明贵妃推出来的新宠。
所有人都在感叹明贵妃在皇上跟前的分量,不温不火的小答应,短短一月就升美人,再晋贵人。
比投靠皇后的丽美人还要更胜一筹。
所有人都在感叹明贵妃之盛宠。
长鱼姣却从中嗅到了机会。
明贵妃入宫六年,头两年可没有出宫修行的恩典。
再看以往,明贵妃也从没有举荐人到皇上跟前的先例。
许贵人是头一个。
长鱼姣不禁想,或许明贵妃自己也知道,她的出宫修行不全是恩典,更是一种,无奈下的寻新鲜。
宫中没有比明贵妃更合心意的新人,朝瑾只好叫明贵妃每年出宫遛遛,待回宫,又能新鲜一阵。
或许这才是这份恩泽下残酷的真相。
朝瑾的恣意薄情简直冷漠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
即便长鱼姣猜错了,眼下新妃入宫已有一年,谁人有趣,谁人木讷,朝瑾总也看清,明贵妃又正巧离宫,实在是她出现的,最好时机。
新鲜,有趣。
只这一点,就足够朝瑾在明贵妃回宫前为她驻足。
至于为什么不调理好身子再出现在朝瑾面前。
长鱼姣勾唇笑了笑,她就是要他,吃不着。
男人骨子里就是贱,上赶着的不会珍惜,抓心挠肝的才得几分惦记。
“阿露,你说,等他晋我到贵人方才侍寝,如何?”
白露在一旁惊愕的嘴都合不上。
满宫的妃嫔哪个不是先承宠,再晋位?
晋位至贵人再侍寝?
白露觉得,小主不如说她能得陛下专宠来的可信。
毕竟舞涓到贵人,中间隔了足足四个位份!
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出,小主有什么法子能不侍寝,还晋位。
长鱼姣撑着头,任由青丝滑落在地,慵懒的抬眼扫过白露满脸不信,语气轻轻缓缓带着一点笑意,
“这一回,咱们赌一年份的蜜饯果子。”
白露嘴馋,携芳阁被冷落的这一年,她早馋坏了,一听长鱼姣这话,登时忘记了从前的惨痛经历,闪着眼脆生生的应下。
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好,红着脸,
“小主,奴婢不是不信小主,只是.......”
“只是蜜饯果子实在诱人,我知,我知。”
白露尴尬的笑了笑,又很快打了水,伺候长鱼姣洗漱。
洗去长鱼姣指尖的那抹香时,总觉得有些可惜。
秦太医那样好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