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敬脸色稍霁,说道:“元清师弟处事妥当,我是放心的。我今次来此,并不是问罪,而是有些话,要与元清说道说道。经过簇山大战后,我宗局面由危转安,但隐患仍在,尤有恶化之可能。故而,我等不可高枕无忧,尤不可滋生不谐,给敌人以挑拨离间、制造内乱的机会!”
后两句话,他的语气加重,说得颇为严厉,这立时让刘元清感到一种压力,知道张元敬怕是发现了极其严重之事。
他神情一肃,当即表态道:“师兄请说,若有人不顾宗门大局,暗地里坑害同门,掌玄殿必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张元敬神情严肃地说道:“正凯失踪后,我前往乌水涧,寻到一处地渊中,我前脚刚到,后脚便来了两人,一者乃是天魔渊元婴修士陆鼎一,一者则是厚土宗新晋的元婴修士文载道,若没有宗中之人用正凯设局,此两人如何会去乌水涧!”
刘元清大吃一惊,腾的一声站起,郑重说道:“此事重大,能否请师兄详说。”
张元敬便将地渊遭遇,以及如何脱险,与他细说了一遍。
刘元清听罢,脸色变得颇为难看,迟疑片刻,小心地说道:“元敬师兄所言之事,已非元清所能处置,我这便去截元殿见真人,不知师兄可要与我一起前去?”
张元敬摇头,沉声说道:“元清师弟自去,我去看一看张妤,便先回玄元殿了。”
刘元清点了点头。他知道张元敬不直接去找佟天福,乃是怕这位真人面子上过不去,毕竟将分派差遣之事交与执律堂乃是真人的决定,而且,若此事与郭元猛有关,那更显得是真人有意针对张元敬,两人此时见面不免有些尴尬。
刘元清将张元敬送走,即吩咐韩、房两人值守掌玄殿,自己匆匆赶去截元殿。
他入殿中,只在门外启禀一声,不需佟真人说话,便可直入右殿。
待他将张元敬所言尽数转述与佟天福,这位玄天宗唯一真人,少见的勃然大怒,一巴掌将平日制作雷符的木桌直接拍成碎片。
刘元清大气也不敢出,只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立在旁。
良久,佟天福方才平复情绪,开口问道:“元清觉得执律堂交通大敌的,会是何人?”
刘元清早已于心中推算过,此时不假思索地说道:“赵师叔为人刚正,或对元敬师兄有所不满,但绝不会勾结外敌来谋害他。元猛师弟,一贯是个直肠子,藏不住心思,不太可能当叛徒。或许,执律堂其余筑基修士,有可能是天魔渊或厚土宗埋伏的暗子,这需得好好清查一番。”
佟天福沉思片刻,却是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说道:“清查内奸之事,当然要做,却不宜大张旗鼓。这几年,执律堂所行诸事刚刚有些起色,若是公然查核,搞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不但前功尽弃,将来也很难再复旧观。且先暗地里调查吧。”
刘元清面露忧色:“这样只怕会让元敬师兄不满,或生芥蒂之心。”
佟天福轻叹一声,说道:“他既没有直接往我这里来问罪,说明他并不想采取激烈的方式处置此事。你与他说一声,此事必定给他一个满意交代,请他稍等些时日。”
他停顿片刻,又道:“此事要寻个稳妥的人办,嗯,便把你天万师叔悄悄唤回,让他去查吧。”
刘元清应下,迟疑片刻,问道:“师父,厚土宗那边怎么办?可要集中力量强行破之?”
佟天福眸中精光一闪:“不忙,先待我亲自去拜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