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又如何?”
太后有些不安,脸上皱纹横生,颤抖辩驳,“哀家做这些事,不都是为了皇帝你吗!”
“难道你还想为了一个外人,处置哀家?!”
“外人?”皇上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您始终没有接纳过怀序。”
“您哪里是为了朕,分明是为了自己!”
“您害死怀序生母,怕他报复,这才刻意为难于他,时时刻刻要取他性命!母后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太后脸色难看,“那又如何!”
她视线落在皇上手中的卷轴,冷笑道:“这些东西,都是他给你的吧?目的就是叫我们母子离心,他好从中得利!”
“皇帝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皇上叹了口气。
“母后错了。”
“这些都是朕私下搜查而来,与怀序半点关系也没有。他甚至还顾及我们的兄弟之情,没有把母后对付他的那些手段告诉朕,就是怕朕为难。”
“可母后呢?”
“您恨不得杀他而后快!实在是令朕寒心!”
“朕倒想问问”,他看向太后,喉头梗塞,“朕与阿弟虽不是一母同胞,可他也是自小在母后身边长大,母后当真对他没有半点怜惜吗?”
“怜惜?哀家怎会怜惜仇人之子!”太后紧紧攥住护甲,她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旧日时光。
“哀家恨他,这辈子都恨!”
他的娘,抢走她夫君的宠爱。
他也抢走她儿子在先帝眼中的重视!
凭什么这一切都需要他们拱手相让?这后位、皇位,本来就都该属于她和她的儿子!
为什么到最后,却成了别人施舍给他们的?
她不理解,也不甘心!
皇上失望至极,“母后,您真是魔障了。”
他将手中卷轴扔到桌上,满脸冷峻,一字一句道:“母后年纪大了,也不必再操心宫中之事,就去安平寺静心礼佛,颐养天年吧。”
安平寺距离京城甚远,这么一走,便是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身子一晃,白发倾颓,整个人如抽干了力气般倒在椅子上。
*
草长莺飞,转眼便到了君策和翟容与的大婚之日。
翟容与早早地便被折腾起来。
“小姐!您快别睡了!”双儿风风火火地进来,将翟容与从床上拖了起来。
“双儿……你再让我睡会儿……”
“什么时辰了?”
“我眼睛怎么睁不开了?”
“是不是有两百斤的壮汉挂在我眼皮上?”
她迷迷糊糊地拍脸,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双儿都快急死了,直接上手扒拉开她的眼皮,“小姐!妆娘已经在外等着了!再不梳洗,您就赶不上吉时了!”
翟容与被迫瞪着铜铃眼往外一看——
嚯,天都没亮!
她哀怨地拍开双儿的手。
“知道了知道了……好羡慕今天不用出嫁的人……”
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困得脑袋可以直插地府!
双儿嘴角抽了抽。
“您昨晚念叨着摄政王的名字,在床上打滚到半夜,笑得外头的猫都吓跑了三只,现在又羡慕不用出嫁的人了?”
翟容与这才有些清醒,一本正经地竖起食指。
“嘘!别说,我有脸。”
“以后这样不成熟的谣言,你就不要私自传出去了。”
她嚯地站起身,“妆娘呢?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