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泽转头看了一眼阿暖，冲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随后接起电话。

“妈。”永泽诚惶诚恐地说道。

“那边的公司刚开，一切都还顺利吧？”卢知梅单刀直入地问。

“多亏了老妈您在国内的朋友，公司现在已经走上正轨。我们当前启动了十几个项目，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投资商，都非常看好。”永泽向卢知梅汇报工作的时候，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阿暖，目光从她的巴掌小脸上逐渐下滑，最终停在了深Ｖ领下角。

“嗯，那就好。”卢知梅顿了顿，忽然说道，“我过两天回国来看看。”

来不及等永泽说话，卢知梅就挂了电话。

永泽现在的目光虽然依旧停留在阿暖的胸前，却已显得惊慌失措了。

“喂！看够了没！”阿暖瞪着永泽。

永泽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把拉住了阿暖的手。“我妈要来视察分公司，怎么办？怎么办？”永泽此刻的神情与其说是慌张，倒不如说是害怕。

“阿姨肯定是想你了。”阿暖笑道。她虽然这么说，但看永泽的表情，似乎他对母亲的到来并不到感到高兴。

“我……”永泽欲言又止。

阿暖看着他，感到永泽和卢知梅并非像大多数母子那样关系融洽。然而这种事阿暖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她刚搬到现在住的小区时，看到房东的女儿和母亲也关系不好。

房东的女儿童童，是个典型的叛逆期的孩子，不但和母亲关系处不好，对父亲也爱理不理。或许是两个家长太都过自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吧。即使是离婚，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

永泽从来没有在阿暖面前提过自己的母亲，更没有提过自己的父亲。这一点，至今让阿暖感到诧异。

一顿原本气氛活跃的饭，因为一个电话而匆忙结束。

光头开车送阿暖回家，在路上，永泽一直闷闷不乐。阿暖轻轻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车到阿暖的楼下，永泽忽然转头看着下车的阿暖，“阿暖……你能陪我去接我妈吗？”永泽的眼神近乎哀求，“我……”他再没有说下去。

阿暖站在车门外，回头看着车里脑袋低垂的永泽，忽然觉得他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在两人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之前，和他一起去见他的母亲，这样好么？阿暖不禁心中自问。

“啊，对不起，让你为难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永泽说完，车门就自动关上。

阿暖看着车窗里永泽那张模糊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这些逐渐浮出水面的秘密，一次次地提醒着她，他们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一晚，阿暖抱着豆浆辗转反侧，直到凌晨三点才入睡。

在进入梦乡之前，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一个在原生家庭里伤痕累累的孩子，是否真的有能力去爱一个人？

这样的人，是否值得被爱？

“永泽如此，我又何尝不是？”阿暖揉了揉豆浆的小脑袋，翻了个身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