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提了一句:“最为主要的,还是马贼不是贼,是节度使的私兵。”
“这倒是的,如果真是一群贼,那些军营一个都不会动,朝凰公主死了就死了。
顶多担着一个剿匪不利的小罪,毕竟那儿偏裨,军营可以无暇顾及。”
殷老将军放下茶杯,这话说的阴凉:“圣上再迁怒,也不会将陇西的军营杀个遍,最多责罚临近半夜山的几个军营。”
“嗯,私兵就完全不一样。”
闻辞空说起陇西的节度使府:“马贼威胁不到陇西的军营,私兵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节度使府手握十五万兵马,还有私兵。”
“怎么会乖乖认下私兵的罪名,不等朝堂来攻打,他就会先起兵造反。”
“陇西起叛乱,那些军营不能不动,要么跟着节度使一起反,要么听从朝堂的命令,跟节度使打仗。”
“无论哪一种,都要耗损兵力,都是在乱世起来的将门,乱世是如何的,没人会愿意重新来一次。”
陇西能没有战乱,他们都会愿意维护。
朝凰公主很明白这一点,才敢去山上杀马贼。
说起朝凰公主,闻辞空笑着说:“公主殿下很是厉害啊,她很清楚陇西这些军营的立场,借着他们威慑节度使,逼他不得不放弃私兵,还扳倒宋家。”
听着这毫不遮掩的夸赞之意,殷老将军看向笑得温和的闻辞空,却是问。
“朝凰公主竟不在意节度使养私兵?还眼看着他们将私兵遮盖过去,你觉得朝凰公主这是何意?
她这是在害怕节度使会造反?养私兵的将门,能是什么忠于朝堂的,她竟然不留下这个把柄,灭了节度使府。”
“不是害怕,是没必要。”
闻辞空没有见过朝凰公主,可从和亲一事上,有了些了解。
朝凰公主能容许蜀南王扩大兵权,也会容许养私兵的节度使府。
只要他们能为西宁江山效劳,没什么容许不得。
“乱世出来的世家将门,能有几家真会对朝堂死心塌地,不为自己着想?”
“杀了一个节度使,能换来另一个死心塌地的节度使?恐怕不能。”
“既如此,能免于一场战乱,还能让节度副府有所忌惮,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这是于朝堂有利的。”
“她不要陇西陷入战乱,那就借着节度使自己的手,灭了私兵,灭了宋家。”
“这个结果,对朝堂的利益而言是最好的。”
殷老将军听着,皱眉问:“那你觉得,朝凰公主就这样算了?知道节度使养私兵,灭了私兵,就不再计较?”
“怎么会不计较,节度使府是没有认下私兵的罪,可战马的罪,他们认了一个疏忽管教的罪名。”
“哦?依你之意,朝凰公主会同对付蜀南王一样,在书香或是将门中,选一个替代陇西节度使府的军务?”
殷老将军看向闻辞空,试探问:“你们闻家,不会趁机,去陇西夺兵权吧?”
“殷老将军怎么会这么想?”
“哼,你们闻家出了一个书香将军,不愿意再有一个?那东宫的小公主不是很信任你们闻家,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提拔一个书香将军来。”
闻言,闻辞空知晓殷老将军叫他来是做什么了,恐怕这是蜀南王想试探闻家的意思。
如此说,蜀南王要争陇西节度使的军务?
也是,他才丢了一块兵符,自然想再夺一块回来。
“殷老将军,蜀南和陇西是不一样的,陇西就在皇城的跟前,比起把兵符给外人,朝凰公主会拽在自己的手上。”
闻辞空的嘴角弯了弯:“如果我是朝凰公主,我也不会因为私兵定罪节度使府,将乱臣贼子的罪名扣下。”
“那节度使府的十五万兵马,就白白浪费了,他们吃的也是朝堂军饷。”
“与其跟着节度使造反,成为乱贼,倒不如继续当节度使府的兵马,继续效劳朝堂。”
说着,见殷老将军看过来,笑得愈加温和:“他们一日是节度使府的兵马,就是朝堂的兵马,亦然可以成为朝凰公主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