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是一家人呢。
李暮昼也是有同感,明明上一个画面是他们被马贼围杀,下一个画面就冲出一堆骑兵。
瞧着他们是从节度使的骑兵营出来的,还当死定了。
却见他们的剑砍向那些马贼,他都觉得自己面上的惊愕,一点不输给这些马贼。
要不是耳边尽是马贼的惨叫声,他都不敢相信,节度使府的骑兵怎么和他们自己的私兵自相残杀了?
心中震惊不已,忽地又是一阵响动,只瞧四面八方都有火光,再定眼一瞧。
明亮的火光照耀着一件件铠甲,这是将士!
不止一家军营的将士!
“这这这!!!”
李暮昼瞧着扬起的一面面将军府旗帜,瞠目结舌。
这是陇西所有的将军都来了啊,来救朝凰公主的?!!
刹那间,懂了。
怪不得节度使府骑兵的剑,不是对着他们,而是对着自己人。
这些剑不杀马贼,将士们的剑会对向节度使府。
“可,这...朝凰公主,您,您能调动整个陇西的军营啊,圣上给了您兵符!?”
“没有啊。”
元姮羲瞧着震惊不已的李暮昼,弯了弯嘴角:“本宫是公主,遇到危险,他们怎么能不救?
况且还是马贼啊,将士能不杀贼吗?”
“可……”
可这些马贼是陇西军营默许存在的啊,那就是靠拢节度使府,为什么又忽然和节度使府站在对面?
李暮昼看向朝凰公主,换了一个问法:“公主是如何让这些将军都愿意来救公主?”
“因为他们是西宁国的将士啊,没有将士喜欢战乱,没有将士不能杀马贼。”
元姮羲含笑提了两句,并不多言,看向一具具倒下的马贼尸体,忽地有目光落下,抬眸看去。
见是那位马贼头目扔了兵器,似是明白了什么,甘愿让骑兵的剑插入胸膛。
鲜血倾洒,染红了整个河面,夜风都带着重重的血腥,拂动着一面面战旗。
血光里,几位将军的身影隐现。
“够狠,不愧是节度使,自己的兵都舍得全废。”
“他能不废?我们可都坐在这里,比起这数万的马贼,比起抄家灭族的死罪,他当然要选择堂堂正正握在手上的十五万兵符。”
“也是,马贼的身份藏不住,只有两条路走,要么我们杀了,私兵爆出来,节度使府背负乱臣贼子的抄家灭族大罪。
他自然不会甘愿,必然起兵反抗,朝廷和我们都出兵,他不好受啊,可陇西也要是战火纷飞啊。”
“另一条路啊,就是这样,他自己动手,将私兵毁尸灭迹,我们漠视不管,全当是将士在杀马贼,陇西和节度使府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宗大将军看向身处横尸遍野,也能悠然坐立的朝凰公主,扯了扯嘴角:“你们觉得节度使府还能稳稳当当?私兵是没了,这些马贼的马就是杀了,也掩盖不住是节度使府的战马。
宋家就是担下罪名,节度使府也得去跟朝堂认个错,前些日子,这蜀南王就认了错,丢了一块兵符。”
“!!”
将军们的眉眼一跳,几乎同时想到了:“她冲着宋家来的,更是冲着陇西的兵权来的!”
“是啊,人家小公主还未进陇西城,宋家就让我们这些人合力送走了,你觉得进了陇西城,节度使府会不会也得倒下?
当年太子殿下来陇西,可把陇西的将门收拾干净了,殿下的女儿,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本事。”
宗大将军见他们的面色有变,嘴角轻轻勾起,骑着马朝着朝凰公主靠近。
“走吧,诸位,既然来了,就去拜见这位东宫来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