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这些日子都在忙和南凛国议和之事,圣上还在养病,朝堂大事几乎都压在他身上,连王府都没回去几趟。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休息,得知朝凰公主要去陇西,惊了一下,陷入长久的沉寂。
仰头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压在心上的石头千斤重。
望着东宫的方向,这一次并未过去,快步回王府,去书房拿了一些东西,命心腹送到东宫。
“殿下,成王让人送来了东西。”
“嗯,拿过来。”
元姮羲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盒子,打开瞧着里面放着的都是账簿,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看。
“这是陇西这些年送到朝堂的账簿,详细写了饲养战马的账目。”
柳老先生他们一听,皆看过来,见公主点头示意可以看,忙一人拿起一册翻看着。
这是陇西马厩供给军营的马匹账簿,不是他们能接触到的。
成王特意送来东宫,想必是知晓公主去陇西的缘由吧。
“这些军账看似一笔笔清楚,很是漂亮,可细细比对,有古怪。”
“没错,咿,这些账目有画上标记,应该是王爷画出来的,对着这些标记,都能发现这些账一团糟。”
“没想到王爷查得这般细致,怪不得王爷会委屈哭,明明有问题,却奈何不得这些世家。”
柳老先生叹气:“西宁国的马征,宋家是一手笼盖,想要查明白,就要闹个大动静,大彻大查。”
“若只是调取几个账簿,审问马匹数量为什么会少,依旧动不了根本,只会同成王一样,罚几个认罪的小官吏。”
“宋家能在马政上一家独大,自有他们的处事本领,难对付。”
说着,看向一旁的中年男子,这是东宫执账的先生。
“你如何看?”
“饲养马匹,本就是油水大的活儿,接触到养马的权位,又皆是宋家的,他们怎么会不懂得大捞一笔?”
钱先生翻看着账簿,看向朝凰公主说:“越是做得这般漂亮的账簿,贪得越狠,可以说这些年,宋家简直贪得无厌。
可殿下,宋家能贪,就有他们的倚仗。”
“哦?”
元姮羲将账簿放在书案上,发出咚的一声轻碰,却是激起浅浅的冷风,轻抚额前的碎发。
一缕幽冷之气拂上眉梢,衬得柔和的声音都有些冷意。
“朝堂让他们养马,可不是让他们只知道贪污的,何况还是战马,关乎的可是兵力,这一点都敢松懈。
要他们何用?我元氏皇族可容不下,不以朝堂利益为主,只顾自己私欲的官员。”
陇西的账目都是如此,其他的两郡呢?
宋家,好大的胃口!
“殿下,宋氏一族盘踞太久了,又养着战马,和一些执掌兵权的将门关系匪浅,想动他们,太难了。”
“难?”
元姮羲见几位先生说着难,翻看账簿的手未停,刚刚拂过的冷气化为了笑意。
“这些都是军营战马的账目,成皇伯父差人送来,最好动手的方向,便是军营。”
钱先生他们心中一惊,直接从军营入手?
见他们公主似乎早有主意,那就是一开始便想冲着军营动手的?
元姮羲笑而不语,让他们再好生看账簿,想到军营,忽然问:“圣旨可到蜀南闻家了?算着日子,也该到了。
希望闻大公子要了本宫这般多东西,不负朝堂对他的期望。”
东宫的属官们听着,也很是在意,这可是朝堂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有动蜀南兵权的机会。
他们自然希望闻大公子能把握住,在蜀南军营站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