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帝瞧元姮羲说这话,毫不心虚,还轻轻晃着小肩膀,颇有得意之态。
轻声笑了笑,随着她高兴。
小姑娘家就该如此灵动活泼,家中有人愿意宠着,有何不可?
见她喝完汤,笑眯眯起身行礼,没再提陇西马场之事,要去他的库房,摆摆手,随她去。
瞧她提着裙子踏着轻盈的步伐往外走,忽然还是唤住她。
“这次去陇西,真的什么都不要?”
“皇祖父不是给了我个将军护送?这就足够了。”
“嗯,去吧。”
明武帝见元姮羲言语轻快,知晓她心中有主意,笑着点头,让她出去。
瞧她的身影远离,站了好一会儿,才朝着前殿去,走到龙案上拿起一个小盒子里。
打开看着里面放着的东宫玉令,悲痛的气息随着他一呼一吸。
自太子逝世,这块玉令就一直躺在这个盒子里。
“圣上。”
常公公瞧明武帝盯着太子殿下的玉牌黯然神伤,忍不住道:“朝凰公主只是去陇西游玩,公主这些年一直待在深宫里,偶尔出去赏玩,也是好事。”
“游玩?”
明武帝抚摸着太子的令牌,轻叹一口气:“她可不是去游玩的。”
说着,合上盒子,吩咐常公公:“去给太尉府递个口信,让他们暗中护送朝凰去陇西,朕要毫发无损的朝凰回来。”
“是!”
常公公听着回来心都抖了一下,知晓这话的分量,不敢耽搁,忙出宫一趟。
元姮羲去库房挑了些物件,也出宫,朝着城外桃花山的寺庙去。
这座寺庙乃皇家修建,特意为皇家女眷礼佛用,勋贵世家的女眷得了皇后的准许,也可以来礼佛。
她幼时就跟着母妃常来,父王逝世后,母妃在这里长住,更是时不时要来一趟,对这里很是熟悉。
没往礼佛的正寺走,直接去后山的桃花林,这会儿桃花开得正娇艳,行走之间,都有桃花香拂过鼻腔。
景色甚美,却总觉得凄凉。
“公主!”
“您,您怎么忽然来了,也没人差个信来,太子妃才刚刚用完膳,公主可用膳了?”
忽地一道惊呼声入耳,元姮羲看过去,见母妃身边的顺嬷嬷着急地过来,行礼看着她问。
“可要准备膳食?上回您冒着大雨下山,把婢子们吓了一跳,东宫传信来说,您没事,这会儿真切看着您,才安心。
怎么才几日没见公主,公主都消瘦了?婢子让人去准备膳食。”
元姮羲瞧顺嬷嬷担心,忙着照顾她,轻笑摇头:“本宫陪着皇祖父用了晚膳来的,不用张罗这些。”
说着,朝着桃林深处的小别院走去:“母妃呢?可歇下了?”
“回禀公主,太子妃在院子里摘花消食呢,趁着天晴,想做些桃花糕给公主尝尝,上回您也吓到太子妃了。”
“是我不好,没和母妃.......”
“阿姮 ?”
“母妃!”
元姮羲刚到别院门口,就听着轻柔的唤声,见一袭素衣打扮的年轻夫人走来,眉眼都柔和下来。
还未挪步,就见母妃先一步过来,拉着她的手,仔细地打量她,拧着的眉心才松下来。
“没事就好。”
“母妃,我能有什么事情?”
“你啊,上回那般大的暴雨,往山下冲,母妃都追不上你。”
太子妃回忆起太子忌日那晚,柔和的面上都有散不开的忧伤:“好在你皇祖母派人来信,说是你们没事。
母妃就没折腾着回宫,想等次日一早回去的。”
说着,牵上元姮羲的手,轻拉着往屋子里去,瞧着还有笑意的女儿,柔声说。
“又听说朝堂要立新太子,还要你和亲,母妃岂能坐得住?刚动身回去,孙少保自尽的消息传来。”
“母妃就知道,可以不用回去,等着你来了。”
话落,扶着女儿坐下,让人上茶点,特意交代几道女儿爱吃的,瞧她的气色好,就问。
“怎么忽然来了?可是有何事?”
“我就不能来看看母妃?”
“能,怎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