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难道想儿子白死?”
孙老爷子的神色哀伤,他的长子啊,不过一夜之间,竟就这样死了。
竟也是在这一刻,他体会到圣上失去太子之痛。
那圣上可知,失子之痛,又岂能罢休!
“奈何,皇权至上,朝凰公主逼死我儿,还敢让侍卫来威胁我孙家,那又如何?她有天子护着!”
孙二爷听着父亲愤懑不平的话,气着道:“儿子就不信,朝凰公主逼死臣子,圣上真能罔顾王法。”
“孙家既然选择和东宫离心,何不一鼓作气,和陈御史一起,状告朝凰公主,将她逼出东宫。”
“早立太子,将来我们.......”
“二叔,恕侄女不敬,打断您的话。”
不等孙二爷将话说完,孙家嫡长女孙婉清,一袭孝服,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气愤的二叔,语气平缓。
“二叔想逼朝凰公主离开东宫,是想为我父亲报仇?”
“那是自然,她逼死你父亲,我们孙家.......”
“大可不必为我父亲报仇。”
孙婉清再一次打断孙二爷的话:“父亲是自己悬梁自尽,罪名书,我们都看了,是父亲的笔迹,还是一气呵成。
可见,父亲的忏悔是真的,父亲是真的带着悔意自尽的,既如此,何来的逼迫?”
话落,见孙二爷想说什么,先问:“父亲因何自尽,祖父,二叔,你们真不知道吗?”
孙老爷子听着质问,冷着脸瞪过去:“你这话何意?”
“昨天早朝,父亲上奏,让公主和亲南凛国,是父亲先对朝凰公主出手的。”
孙婉清见家里的人都看过来,依旧苍白着脸,平静道:“可祖父,二叔,你们只是在指责朝凰公主心狠手辣,却没人说起因,没人说,是我父亲先要公主的性命。”
“那是朝凰公主啊,是圣上最宠爱的公主,父亲上奏公主和亲,祖父,二叔,你们事前知道吗?”
“想必是知道的,既如此,为什么只埋怨公主心狠,怎么,许我们为人臣子欺负皇家公主,不许圣上最宠爱的公主,欺负回来?”
“你!”
孙二爷瞪圆眼睛,指着孙婉清气着骂道:“你,你父亲的尸骨就躺在这里,你,你却在这里说,你父亲是死有余辜!?”
“侄女不是这个意思。”
孙婉清听着指责,只是平静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我只是在说,父亲是因何死的。”
“你父亲就是被朝凰公主逼死的,是她不愿意和亲,逼死你父亲!”
“那父亲,就没有先逼公主吗?和亲南凛国,祖父,二叔,公主有活路吗?”
孙婉清反问,见他们噎着,不惧屋内男子的瞪目,只说:“我们在要朝凰公主的性命,怎么,不许公主要我们的性命?”
“她是公主,她的祖父是天子,是帝王,你们在逼迫帝王的公主去死,就没有想过后果嘛?”
“祖父和二叔,说着皇权至上,说着有天子护着,都知道。那父亲冲撞皇权,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我们有什么话说?”
孙婉清一口气说完,想到父亲的死,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落下,仰头看向哑口无言的祖父,二叔。
“真要说父亲因何而死,不是皇权逼迫,不是朝凰公主逼死。
是祖父您,是我们这些孙家人,是我们孙家的利益,逼死了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