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舟见状被气笑。
她知道谢砚北现在一时半会不相信自己会嫁给他。
可他这样小心翼翼,会让她心里更觉亏欠。
谢砚北看着前面只有一步之遥的纪轻舟忽然停下,他也紧跟着停下。
灯光下,男人面色紧绷,手藏在袖口下,似乎有些紧张。
纪轻舟忽然转头过来,他慌忙移开目光。
她实在漂亮。
以至于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唐突。
刚才来的路上江贺警告过他。
【谢砚北,今天轻舟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迫于形式,你应该不会当真吧?】
江贺面色带着嘲弄:【她下乡这么久都没有多看你几眼,说明她对你根本就没好感,她以前不喜欢你,现在当然也不会,好歹是当过兵的,我劝你不要太卑鄙无耻!】
说完,他目光又带着怜悯地看了一眼谢砚北的腿。
【记住,轻舟可是京城户口,你这残疾恐怕是终身的吧?你们在一起,门不当,户不对,你以为你们会幸福吗?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希望你心里有数。】
这些话就如同咒语一般在谢砚北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江贺的目光有怜悯,讽刺,还有厌恶。
其实这些话他不必来提醒谢砚北。
他心里有数。
纪轻舟家里条件不错,想必也是父母的掌中宝。
一个精神富足的姑娘,嫁给他一个乡下的泥腿子,确实委屈她。
先不说他这废了的腿,就现在他的能力,光是走过来接她,都快要花了他全身的力气。
以后纪轻舟遇到危险,他又怎么保护她?
如果说门当户对,江贺和纪轻舟确实是天作之合。
两个人郎才女貌,家境相当。
谢砚北对纪轻舟的爱慕,一直藏在心底,他从来都没奢望过。
一朵高贵的花,本就该被爱包围,而不是被困在陋室。
看着他默不作声,纪轻舟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她心里闷着一口气。
怪不得上辈子她会误会谢砚北有别的心上人。
这男人像是个闷葫芦一样,她怎么能清楚他的心思?
“谢砚北,我今天跟你说的那些话不是随口说说的,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一口回绝我。”
她赌气,因为激动涨红了脸。
抬起头来却看见谢砚北额头上的冷汗。
最近天气湿冷,正是容易腿疼的时候。
尤其刚刚冷风吹过,看谢砚北面色痛苦,想来是痛得紧了。
纪轻舟连忙走过去:“是不是腿疼得厉害?连这你也不愿意告诉我?”
她嘴上虽然是在责怪,可是手却很诚实地搀扶住了谢砚北的胳膊。
男人腿上的力道减轻了一些,疼痛似乎也消退了些。
纪轻舟身上带着独有的味道。
像是夏天的铃兰花,一丝丝地钻进谢砚北的鼻子里,他贪婪地想要再多。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谢砚北心里一阵自责。
这女孩子的身体太软了,两个人为数不多的肢体接触,他竟意外的迷恋。
似乎自己的这具身体,认了纪轻舟做主人,不再受自己控制。
他作势就要推开纪轻舟,被她提前察觉。
纪轻舟手上更用力一些,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假正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