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看守长心里自然清楚自己这帮手下究竟是怎样的德行。
毕竟,要说带头懒散放纵、肆意妄为,可不正是他这位看守长嘛!
然而这一回情况却有所不同,好不容易才摊上这么一个正经八百的任务。倘若再出点儿什么差错,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会直接被革职查办,连看守长这个位置都会保不住。
想当年,他来到这里担任看守长一职,至今已然过去了十多个年头。
在这里,虽说他算不上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但好歹也能称得上是一方小小的“土皇帝”。
尽管对于这份工作所带来的种种滋味,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是特别满意,甚至有时候还颇为不屑一顾。
但即便如此,这并不妨碍他根本就不愿意失去眼前这个职位。说到底,人这种生物往往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自相矛盾之处。
在这昏暗且透着一股奢靡之气的看守所内,灯光昏黄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脂粉香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腐朽味道。
看守长此刻正对着电话虫,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犹如铜铃,那愤怒简直要从眼眶中喷射而出。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哼!现在老子可不管你到底灌了多少黄汤下肚,立马给我把那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竖起你的耳朵,给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听好接下来老子说的每一个字,要是敢漏听半个,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咆哮的声音通过电话虫传出去,震得听筒都似乎在微微颤抖,其愤怒的模样在电话虫那惟妙惟肖的模仿下,展现得一清二楚,仿佛电话虫都被这股怒气感染,呈现出一副狰狞的模样。
而电话那头,那个喝得酩酊大醉,足足灌了好几斤酒的手下,原本正瘫坐在椅子上,眼神迷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这会儿在看守长那如雷般的愤怒咆哮声中,身子猛地一哆嗦,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总算清醒了些许。他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身子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然后“啪”的一声,以最快的速度立正站直,对着电话虫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那动作虽然因为醉酒还有些不稳,但也算是有模有样。
身为看守所的接线员,他平日里每天都要接听形形色色的电话,回复各种各样繁杂琐碎的消息,在这察言观色方面,确实也练就了不少本事。
此刻,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深知看守长这次是动了真怒,以往可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啊。他一边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稳些,一边在心里暗暗揣测着看守长接下来要说的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浸湿了衣领。
看守所里的其他人,原本正沉浸在那纸醉金迷的氛围中。
几个天龙人手下,正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围着,那些女人扭动着腰肢,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取悦他们。
可这会儿,都被看守长那突如其来的咆哮声惊得呆若木鸡,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原本谄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被无情地一把推开,跌倒在一旁,却也不敢吭声,只能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出,和其他人一样,都竖起耳朵,急切地想要听清看守长的指示。
要知道,他们虽然也顶着天龙人的名号,可大多都是些小妾所生,在天龙人的圈子里,身份地位实在算不上尊贵。
而这位看守长,那可不一样,是天龙人和天龙人生下的纯正天龙人,血脉高贵得很,在这看守所里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对看守长都是敬畏有加,丝毫不敢有半分得罪之处,此刻更是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