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名词浮现在洛伦斯的脑海中。

堕神。

“一种精神暗示的手法，不过当中所蕴含的力量似乎并非是精神幻术的技巧，甚至可以说和常规的魔法有着相当大的区别。据说这个世界的堕神依靠信仰来维系力量，也许这种精神暗示便是脱胎于这种力量的体系。这种力量无比的神秘，即使是我也没有太多的了解。”梅林的声音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响起，他分析着眼前这张画作，似乎相当的感兴趣。

洛伦斯竭力将目光移开那幅画作，将那幅图形驱逐出自己的脑海中。洛伦斯用了许久才压抑住心中的恐惧，甚至有一刻他觉得自己几乎被这个图案击溃理智，他在默默的说道：“精神暗示真的能够蕴含如此可怕的力量吗？梅林，我觉得刚才我甚至已经抬起了跨入疯狂的那一步，也许下一秒就会落下。”

梅林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个力量的来源并不是来自于精神暗示的手法，而是来自于图形的本身。这个图形代表着一个未知的强大存在，哪怕仅仅是一幅画像的虚影都蕴含着击溃人理智的力量。这种精神暗示的手法相当的高明，他在那些无法洞悉画作秘密的普通人脑海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也许有人能够察觉到一些凌乱的线条，却将它归结于无法理解的艺术形式。这种暗示和人的力量无关，再强大的法师，如果没有洞悉一切的钥匙，也会被种下这个种子。堕神，我真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而强大的他们又如何会被封印，从世间销声匿迹。”

洛伦斯不知道梅林所说的钥匙究竟是什么东西，也许就连他都不知道为何自己能够在一瞬间看穿这一切，仿佛一道划过脑海的灵感一般，洛伦斯见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怖。

当伊莉莎夫人和多洛莉丝轻声评价完这幅画作时，多洛莉丝看见了洛伦斯的脸色有些难看，然后瞬间恢复了正常。她有些狐疑地看了几眼，便在母亲的催促下走下了展台，在康丁斯基的画像下面放了一束白花。

洛伦斯看着康丁斯基的画像，心想这个可怜人的死，想必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伊莉莎夫人和多洛莉丝决定在米罗大广场上再多逛一个小时，对于极少出门的夫人来说，这一次难得的出门显然不想就这样回去。

洛伦斯跟在她们身后，听着他们评论那些草根画家的作品，这当中当然少不了多洛莉丝略显刻薄的批判和讽刺，而伊莉莎夫人则要含蓄许多。

当转过一个弯角的时候，洛伦斯的脚步突然一滞，仅仅是一瞬间的迟缓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没想到竟然有一条小尾巴跟在后面。”

洛伦斯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在继续行进了十分钟之后，他能够完全的肯定有人正在跟踪着自己这一行人。

“希望你不要带着恶意，不然当我在你的身上发泄自己今天并不愉悦的心情时，场面也许会太过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