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人是谁,下车接受检查!”谁知那禁军竟没有理会,严正言厉色道。
这时马车内的何鼎已经坐不住了,冷着脸站了出来:“放肆!竟敢拦咱家的车!”
“不接受检查,谁也不得入内!”此时一个傲慢的声音飘然响起,禁卫军们纷纷向两侧退让,一个身穿齐腰甲胄鹰鼻鹞眼的中年男子从中间走了出来。
“原来是国舅爷啊!咱家受皇上诏令,奉旨带宁王入京,还请国舅爷准许我等通行。”何鼎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当今皇后的二弟,侍卫亲军都督同知张延龄,尽管内心十分厌恶但是还是陪着笑脸说道。
“本都督受陛下任命掌管宫禁侍卫亲军,负责宫城门禁,守卫宫城安全。为确保万无一失,还请何公公出示诏令!”张延龄对何鼎的恭维置若罔闻,依旧趾高气扬的说道。
“王爷,还请圣旨一用。”何鼎无奈只得反身来到朱宸濠的车驾前一脸窘迫的恳求道。
何鼎没想到朱宸濠竟然一点也没有为难,很痛快的把圣旨递给了他,随即一副感恩戴德的接过圣旨转身走后,一阵低沉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说了那么一大堆,还不是个看门的!”
朱宸濠的声音虽然低沉,但还是清晰的传递了过来。虽然朱宸濠只是坐在车内在默默地关注着这一幕,但是张延龄那目中无人的言行让朱宸濠很不喜欢,虽然他也并没有多么喜欢何鼎。
“此乃陛下御书圣旨,请国舅爷细细查验!”,何鼎一副怏怏不乐的把圣旨交给张延龄手中后闪过一丝讥笑后便一甩衣袖,重哼一声,转身离去,似是不想再看到他。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却如内伤一般让张延龄愕然,紧接着是恼羞成怒。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得隐忍着接过圣旨细看,确实是皇帝御书的圣旨,只见他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之色,最终还是让开道,将车驾放了进去。
何鼎拿回圣旨,坐回到车里暗中朝那张延龄啐道:“腌臜混沌,如果你不是当今皇后的弟弟,想必你也见不到明个的太阳!”
“终是来了!”马车缓缓地沿着那红色高墙深处驶去,朱宸濠看着远处的阴云以及那望不到底的屋脊便放下了窗帘后漠然的感慨了一句。
不一会马车在一处宫门前停下,朱宸濠在何鼎亲自带领下,来到了乾清宫外,小声的跟门口守候的太监小声嘀咕着。
“何公公,皇上正在与几位大人共同商议政事,还请宁王殿下在偏殿等候。”只见那个小太监进去了一会就出来了细声禀道。
“宁王殿下,请随我来吧!”何鼎微微点头,便把朱宸濠交接给了那位小太监。
“宁王殿下,您请在此等候,陛下政事商议结束后自会召见您。”那个小太监引领着朱宸濠来到了一旁的偏殿,奉上茶点之后就退离了。
偏殿内空无一人,朱宸濠规规矩矩在偏殿里等候着,随着阳光的偏离,偏殿内显得昏暗起来。
朱宸濠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漫无目的的等候也抵消了他一进来时就要直接冲上前去跟他报仇的怒意。他知道他跟被就没有机会能冲到他得跟前,就算冲到他的跟前也没有可能下手,一时的冲动不但报不了仇,还是白白的搭上自己姓名。他只有忍,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等待。随着心情的渐渐平复,他抿了一口茶,把藏在自己贴身衣袖的细软小刀掩了回去。
随着天空暗下去,紫禁城内灯火逐渐亮了起来,朱宸濠在偏殿内走动着,目光透过殿门,看见乾清宫内亮起了灯火,似乎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正当朱宸濠在此百无聊赖的等待时候,殿内轻轻的吱呀一声响起,一个小太监轻声走了进来细声禀道:“宁王殿下,太皇太后得知您仍在此等候特传旨请殿下先去清宁宫相见!”
朱宸濠在一这个小太监的引领下朝着皇宫内廷有去,不知不觉月撒清辉,朱宸濠来到了清宁宫,但见宫前琉璃金瓦重檐庑殿顶下一大片乳白色或粉红色的芙蓉花错落有致,颇为清静雅致,一阵清风徐来,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顿时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