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雪虽停,但积雪未化,四周更是白晃晃一片。
丹楹刻桷的房间内,点着清心除烦的白芷香,缕缕青烟从雕花镂空的香炉中四散开来。
清心除烦的香燃了许久,坐于书案前的人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赵熠安神情阴郁清冷,他看着手里的信件,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个月儿刚被自己送去户部侍郎府,便有三方势力探查其原由。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管家从门外匆匆几步走了进来,看着赵熠安坐于书案前,几步走了过去跪在地上,态度恭敬。
“不知王爷唤老奴来有何要事?”
宁王府的管家姓钟,名连良,字长义,本是武安侯义子。
本可继承武安侯一脉,却为了心中所爱,自愿放弃身份,跟在皇后身边做个侍卫。
皇后殇时,便跟在了赵熠安身边。
现在赵熠安出宫立府,便做了宁王府的管家,要是好好论起来,赵熠安也要喊声舅舅。
但无论他身份如何,有些规矩却是要守得,以免让有心之人看见,反落了把柄,那就不好了。
“你看看这些信件。”
赵熠安将人扶了起来,又把手里的信件递于管家道。
管家打开信件看了看,神色慌张的问道:“这些从哪里来的”
赵熠安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若谷截下的,我一直以为宁王府,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呢?”
“我刚把人放出去,竟然不消片刻,便有人进来打探消息”
“宁王府是出了内贼了?”
钟连良内心焦灼,忙拱手说道“老奴这就去查?”
赵熠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件更急的事?”
管家更为着急了些,更急的事,莫非与王爷有关。
赵熠安不慌不忙的说道
“让人去做几身衣裳,样式简单些,但料子穿在身上必须舒服,做的合身些。”
管家脸上的疑惑更多了些,缓缓开口
“王爷的冬衣,不是十月初便做好了吗?”
赵熠安看了眼带着疑惑的管家,继续说道
“不是给我做,给沐白做”
管家听着这个答案,更是疑惑“沐白,他不是……”
他不是一个小馆吗?王爷从没把人放在心上过,怎么现在。
管家实在是没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
赵熠安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
“对,就是他”
管家内心深处十分着急,王爷以前可跟鱼沐白没走说几句话,现在竟然如此上心,也是颇为奇特。
“他可是五皇子派来的,他的身份先放下不说,但这人怎样,我们都还不清楚,爷对他……”
赵熠安肯定的回答
“他人很好,以后他也会一直在我身边。”
“我知道大家对他有所顾忌,但我相信他。”
赵熠安隐隐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有人议论他的人,也不想有人说他坏话,一句都不行。
“回王爷,老奴这便去请绣娘。”
王爷所认定的事,谁又能改变呢?以后多找个人看着就是了。
赵熠安:“等下,以后称呼他为鱼公子吧!”
管家走时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虽说宁王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不苟言笑,但今日说到鱼沐白时,嘴角竟挂上了笑意。
五皇子送来的人,想来是有点本事,区区两个月,就已经让王爷对他如此上心了。
自己可要盯紧些,若是这个鱼沐白对王爷有什么坏心思,自己提前把人抓起来,可不能让他有机会害了王爷。
……
宁王府暗室
赵熠安穿着一袭金丝所绣的鸦青白袍,三千发丝束于脑后,精致的五官说不出的唯美。
那人,便那么慵懒的坐于那张黄花梨的太师椅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人。
“宁王,饶命啊!宁王。”
一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头都不敢抬,双手撑地,重重的磕着,嘴中却是在不断求饶。
“我招,我都招,求宁王让我们死的痛快一些?”
宁王看着眼前这个没有骨气的人,眼中满是鄙夷。
安贵人找的人不行啊!都是软骨头,还没怎么用刑,一个个的倒是都招了。
赵熠安起身一脚猛地踩到那个内应的肩膀上,狠狠地碾了一下。
跪着的人一声吃痛,竟晕了过去。
赵熠安双臂环胸,神情冷淡的看着被绑在木桩上的几个人,心头满是怒火。
“早些招了,也不需受这些皮肉之苦?”
赵熠安一脚把晕得那个人狠狠地踢了出去。
赵熠安开口问着,那声却像是来自地狱,只是听听便让人觉得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