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孔文龙洗脸时,还是被孔妈妈发现了他脸上的伤疤。孔妈妈连忙问:“你这脸上的伤咋弄的?”还要给他上药。孔文龙说:“我是吸烟不小心碰上了。”孔妈妈说:“你不是不吸烟吗?”孔文龙说:“是同事非要给,就应付着玩呢。”孔妈妈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小心呢?差点就烫伤到眼睛了。”
吃完早饭,孔文龙又磨蹭了一阵子才去画廊上班,比平时晚了一小时,他昨晚翻来覆去本来就没睡好。还没到画廊门口,孔文龙就看见赵红玉已经坐在门口笑着等他了。孔文龙又惊又喜,他以为赵红玉不会再搭理他了,结果她反而主动来找他,这让孔文龙对赵红玉刮目相看起来——这应该是老天爷专门派来驯服他的妖精吧!
赵红玉笑着大声问:“你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怎么几点才来上班?”孔文龙知道她确实不生气了,而且还喜欢着自己。孔文龙说:“我昨晚没睡好,梦到白骨精了,还被打了三次。”赵红玉哈哈大笑说:“你才是白骨精呢”。
嫂子疑惑地看着他俩,说:“你们两个人搞什么去了,还三打白骨精呢?”孔文龙两人继续大笑不止。一旁的陈嘉欣冷冷地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一脸的不屑。
大家也都发现了孔文龙脸上的伤,孔文龙同样解释是自己学抽烟烫伤了。大家都批评孔文龙不学好,都说这就是惩戒,只有赵红玉在旁边大声地说:“这是活该,是罪有应得。”弄得大家莫名其妙的。只有陈嘉欣隐隐猜到了孔文龙的伤一定和赵红玉有关,但她作为一个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孔文龙上街去找老外,赵红玉就坐在画廊门口等他,同时和嫂子还有其他女翻译们聊天。画廊的男翻译喜欢到外面远处叫老外,女翻译们却喜欢守在画廊门口等。赵红玉性格开朗,举止大方,很快就和大家混熟了,她们聊得热火朝天。大家都挺喜欢赵红玉,一点都不排斥她,只有平时和孔文龙说话的陈嘉欣不搭理她,敏感的赵红玉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今天孔文龙挣了200多元,他和赵红玉都很高兴。严有才不知道为什么事先走了,孔文龙就单独请赵红玉去吃大餐——贾三包子。这是回民街的当时的“网红”餐厅,是名气最大的穆斯林饭馆。两个人点了好几笼牛肉灌汤包子,当时是一笼14个,还有备受欢迎的本地名牌——冰峰汽水。两人开开心心地大吃二喝,一扫昨天晚上的阴霾。
借着高兴劲,孔文龙就大胆地问赵红玉,怎么这么快就原谅自己了?
原来,赵红玉虽然当时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她怎么会用烟头烫伤孔文龙?但赵红玉是个个成熟懂事的姑娘,她了解男孩子,孔文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又在无边避难逃亡了几年,对姑娘冲动很正常,是人之常情,只要他本质不坏就行。
听完了赵红玉解释,孔文龙对她肃然起敬,这个姑娘绝不是普通叽叽喳喳的娘们,是个有头脑又通情达理、还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孔文龙情不自禁地握着赵红玉的双手,认真而且深情地说:“小玉,你能这么对我,我太感动了。我说实话,第一天在马路上纠缠你就是随便试试的想法。我现在已经发现你真的和其他女孩不一样了,我见过的女孩多了,没哪个有你这么理智、这么有主见的、这么让人捉摸不透、这么让我对你着谜!我发誓,这一辈子非你不娶!”
赵红玉头一次见孔文龙这么认真诚恳的态度,还深情地向自己表白,她也被感动了,眼角也有了泪花。孔文龙又说:“明天咱不上班了,我带你去我家,去见我父母,看看我是不是真心的?”赵红玉被打动了,孔文龙刚开始和她嘻嘻哈哈可能是在玩呢,但现在主动要求去见家长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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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孔文龙就已经在赵红玉家的路口等候,赵红玉也按昨天晚上约好的早早地跑出来了。赵红玉一晚上几乎都没有睡觉,想象着几种见到孔文龙父母的场面,她已经决定了要和孔文龙在一起了,一定要给他父母一个最好的第一印象。
赵红玉5点就悄悄起床了,和她同睡一床的三姐赵红金抱怨着说:“你抽什么风?一晚上翻来覆去,这才几点就起来?”赵红玉说:“哎,小声点,别把爸妈吵醒了。”然后就开了灯开始挑衣服。她们俩住在赵家门口的小卧室,赵家二老住在里面的大卧室,哥哥赵红凯和嫂子韩喜梅还有侄子都都一家住在隔壁的一个小套间。
当年,赵红玉的爸爸赵宗仁在厂里可是风云人物,文革时他是一个大头目,手里还有枪呢,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一帮人。厂里分房时,赵爸爸第一个要了一楼,当时没见过楼房的工人们都在抢楼上。多年以后,当那帮人都老了,上楼费力时都开始羡慕赵爸爸当年有远见。
分房时,赵爸爸已经不再是头头,改到库房上班了,但余威犹存,没人敢和他相争。就这样,赵家分到了全厂最大面积的房——一大套加一小套,连书记和厂长都比不上。
当时是九月底,赵红玉穿了一件双排扣子的加厚蓝色西装出门了,赵妈妈还在后面喊着:“你也不嫌热,穿什么冬天的厚西装啊?”
孔文龙问赵红玉说:“你今天怎么穿这么正式?”赵红玉说:“这是我最得意的衣服了,实在是挑不出来其他衣服了。”今天赵红玉连车子都没骑,是孔文龙让她以后别骑车了,只能坐孔文龙的车。当时骑车载女朋友那是街上的一道风景线,即时髦又显摆,那是向所有人官宣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赵红玉买了一大把香蕉和一大袋小零食,她已经听过孔文龙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小侄女,自己是第一次上孔家的门,必须要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