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心意？什么心意？不妨说来听听？”大爷伸着头好奇地问。

“其实……其实我觉得大爷您挺好的，我在郝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下人，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配跟您站在一起。但我也确实仰慕您很久了，从你年轻的时候到现在，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好。我眼看着你景梅的母亲在一块儿，又眼看着你跟现在的夫人在一块儿……不瞒您说，我心里挺不好受的，可我又有什么资格？不好受的这份苦，我也只有自己放在心里咽下了。”小凤深情地诉说着自己内心的“秘密”，就好像这事儿是真的似的。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大爷的神情，想看看自己这番话能不能打动大爷，让他回心转意把自己给娶了。

大爷的表情从好奇变成震惊，从震惊又变成恍然大悟。他真的相信了小凤说的话，他相信小凤就是心甘情愿跟自己在一起度过一晚的。因为小凤喜欢自己，爱慕自己，所以才愿意不求回报。

小凤发现这么说好像有用，大爷好像真的信了，便继续往下说。“大爷，我这辈子不求什么荣华富贵，我只希望能在郝家做下人，一直到老死。只要我活着的时候能每一天都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要是能让我隔三差五地再给您做个菜、煲个汤，那就再好不过了。只要你吃得开心，我就高兴！大爷，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小凤从来没想过要嫁人，我早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非你不嫁了。”

大爷竟有些同情地看着小凤，他觉得小凤还真是个可怜的女子，自己以前竟没有发现小凤是这样的人呐。他不觉得小凤是装的，只觉得小凤是真的爱慕自己，甚至无法自拔。

作为郝家的大爷，哪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于是大爷立马站起身，背着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你放心，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懂得了。虽然说我不能给你什么别的东西，但让你这辈子不愁吃穿是肯定的。这样，以后你除了本身的工钱，我再另外给你一份，并且是比原来多出许多的，以后你喜欢什么，便买什么，但只有一点……”

小凤一脸专注地看着大爷，想知道他还有什么要求。

大爷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地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这件事你绝不能说出去，你要是说出去，对你我都不好，你说是不是？你想，要是你说出去了，我也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我肯定娶不了你，而且答应你的钱估计也给不了你了，这又是何苦呢？还有，我那夫人是肯定不会罢休的。再说了，现在当家的是景兰，你也知道，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留下你的。所以别的心思你就不要有了，你只管拿了钱，好好去潇洒便是。”

小凤听了大爷的话，觉得他好像已经下定了主意，这会儿如果再劝他，恐怕没什么好处了，反而倒会跟大爷撕破了脸。大爷如果真把自己赶出去，或者灭了自己的口，倒也不是不可能。

思虑再三后，小凤轻轻点了点头，回应道：“好，大爷，我都听您的，我说了我这辈子就是您的人，您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小凤都听您的。”

大爷听了小凤这番话，不自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还真没有谁对自己这样真情告白过呢，大爷知道自己相貌平平，除了有郝家大爷这个身份，还有两个钱，也没什么值得别人倾慕的地方。所以小凤的这番话恰恰也满足了大爷的需要，大爷觉得至少在小凤面前，他还是能直得起腰杆来的，不用哄着骗着，只管抬起头做男人便是了。

大爷觉得心里踏实了，便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说：“行，那这事儿就这么办，我就先走了，你只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就行，钱的事情，我自然会找机会给你，你不用来找我、催我。”

小凤乖巧地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就像一只乖巧的小鸟一样温柔听话、善解人意。她不再要求什么，只自己披上衣服，掀开被子站起身，准备送大爷出去。

“还有，昨晚上你叫我来，到底说什么事儿？”大爷隐约记得跟景梅有关，但其他的却记不清了。这一番折腾，他竟差点儿把正经事给忘了。

“哦，是这样的，景梅小姐她最近总是问起我她母亲的事儿，她认为自己母亲还活着呢。我到底该怎么跟她说呀？这恐怕瞒不了多久了，我每天都心惊胆战的，生怕她发现什么，就冲着我来了。”小凤表现出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只希望大爷多心疼心疼她。

“哦，对！我好像想起来了。这你不用管了，她问你，你只管说不知道，我会找机会来告诉她的，并且就在这两天。”大爷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生怕自己身上留有什么蛛丝马迹，暴露出昨晚的事情。

小凤知道大爷要走了，便主动挡在大爷身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她探着头往外面看了看。

“大爷，现在外面没人，快走吧。”小凤小声提醒道。

大爷也往外看了看，突然迅速拉开门一脚迈了出去，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小凤能看得出来，大爷心里还是慌乱得很，只是故作镇定罢了。小凤在门缝里看大爷往自己屋里的方向去了，心里也渐渐踏实下来。她心满意足地关上门，在自己的屋子里踮着脚来回踱着步，越想越高兴。小凤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才发现自己原来这样高兴。

她坐到桌前，拿出了镜子，仔细地照了照自己的脸。“哎呀……这脸要是好了，也没什么疤，那就更好了。”小凤得意地自言自语着，她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