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临海城的百姓,就是被那菜市口的断头台给震慑着,才无人敢闹事。
林景佑脸色有些悲伤,又带着些许的怜悯。
他对着陆思源问道:“听闻你未中举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为何你入仕之后,不想着回馈乡里,反而比别人压榨得更狠,你就是这么对待有恩之人,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陆思源满脸的阴霾,他直接大吼起来:“恩?哪来的恩,他们只不过是想在我身上找些优越感而已。”
“百家饭,哈哈哈,王爷您身份尊贵,恐怕不知道什么叫百家饭,你知道我吃的又是怎样的百家饭?”
陆思源回忆起往事,甚至有些意难平,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王爷,您知道他们给我吃的是什么嘛,哈哈哈,狗吃剩下的才轮到我来吃,王爷,您说这又是什么恩?”
“为了活下去,乞得那几口吃食,我学过狗叫,钻过别人胯下,王爷,您说这又是什么恩?”
“我给他们表演与狗争食,与鸡同舞,只为了他们施舍的几文买书钱,王爷,您说这又是什么恩?”
说着,陆思源用嘴拉起袖子,露出手臂,只见那胳膊上满是伤疤,似乎是被凶手撕咬而成。
林景佑有些诧异,他不知道陆思源竟有过这样的生活,他内心很是矛盾,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陆思源垂下双手,对着林景佑质问道:“王爷,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所说的恩?那这恩还真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啊。”
林景佑闻言,他紧盯着陆思源,鉴定地说道:“本王体会不到你的心情,但本王知道,任何缘由都不能作为你为恶的借口。”
“哈哈哈”,陆思源仰天大笑起来,甚至都笑出眼泪,“我也想当个好人,做个好官,可老天不让啊。”
“中举之时,我以为自己终于逃离这黑暗之地,可以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准备好好的报效朝廷,一展宏图,做一个为民请命的清官。”
“可造化弄人,陛下竟然让我回临海,我多次回驳竟然惹怒龙颜。王爷,你可知晓,我回临海城第一天,迎接我的并不是百姓夹道欢迎,而是满城讥讽。更有甚至,竟然捧着一碗狗食,当街羞辱于我。”
“曾经那些有过一饭之恩的左邻右舍,竟然纷纷跑来谋求一官半职,王爷,你知道他们当时的嘴脸吗?”
“我不给,他们就四处造谣,什么话都有,真的是戳着我的脊梁骨在骂。”
“甚至还有人想裹胁着众人,妄图把我架空,好让这临海城成为他们的临海城。”
“王爷,你能想象吗,我好歹是临海知府,是朝廷命官,他们竟然敢如此行当,他们是真看不起我。”
“不配,他们也不值得我陆思源剖心挖肺,既然如此,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官,什么叫恩,什么叫威,哈哈哈。”